“你們隊長是不是在外邊?我找他問問去。”說著佯裝要走。韓冬立馬拉住了杜鵑的手,剛剛還無賴潑皮的模樣,變臉似地可憐巴巴的看著杜鵑,“別別別呀,好姐姐,千萬別,你咋那麼狠心呢,逗你玩一會兒,你看你還急眼了。”
韓冬最後翕動了兩下大鼻孔,一本正經的說道:“要說情況嘛,也沒啥,就是你的天牛洞已經被鬼子包圍了,山上現在就你一個人是清醒的,其餘的人都被鬼子奸細迷倒了,整個山上都成豬圈了,全是呼嚕聲,跟打雷似地。”
“你說什麼?”聽到韓冬不緊不慢的說完,杜鵑大吃一驚。對於韓冬的話,她的直覺就是他說的情況是真實的。
“不過你不用擔心,上山的道口,有我的兄弟們守著,鬼子一時半會兒上不來。隻是你隊伍裏的日本奸細,還得姐姐你自己解決。”韓冬說著站起身來,清凜的眼神盯著杜鵑,“我這就領你出去,隻是你得保證不能出聲,要不然鬼子的奸細不現原形。”
望著渾身上下瞬間恢複了獵豹般戰鬥意識和攻擊力的韓冬,杜鵑信服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不是在開玩笑。
一出門口,屋簷下兩個警衛靠著門框正在呼呼大睡。夜色裏,杜鵑的眉峰狠狠的皺了皺,同時心涼冰冰的沉了下去。今夜看來注定是不尋常。
杜鵑上前踹了他們幾腳,兩個警衛沒有絲毫醒的跡象。“沒用的,晚上他們吃得太多了。”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鬼子把藥下在了食物中,姐姐一個女人,本來就吃得少,所以你被迷的不深,剩下的那些個大老爺們,哪個飯量不大?尤其是今天晚上,好家夥,山禽魚蝦大碗酒,趕上地主家過年了,我饞得都直流口水,那些個大老爺們還不得往死了撐啊。”
“幫我弄醒他們。”夜色裏杜鵑的臉色陰的可怕,渾身上下瞬間恢複了總舵主般的剛強。
“我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和見過我們。”韓冬一動不動。
“他們是我的侍衛,我杜家的子弟,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杜鵑倔強執著的看著韓冬,嘴角緊緊地抿著,帶著一絲剛強的弧度。
韓冬凝視杜鵑半晌,躬身出手在兩個警衛的人中和風池穴上力道適中的快速點了幾下。隨後在門口斜對角的兩棵樹上,抻下來兩名正騎著樹幹酣睡的警衛,出手快捷的點按了幾下後,韓冬看著眉峰緊鎖的杜鵑,暗夜中一呲白牙,憐惜的拍了拍杜鵑的肩頭:“姐姐別怕,有我在,出不了亂子”。
“我在洞口那兒等你,記住別出聲。”韓冬說完,閃身衝進雨中。
大雨滂沱。峽穀風急。
子夜時分。風雲突變。
前半夜還喧囂鼎沸的天牛洞,此時闃寂無聲,隻有疾風驟雨鞭打林海枝葉的聲音,偌大的山上,一股死氣沉沉的氣息在漫流,詭異陰森,叫人汗毛直立,恐懼萬分。
杜鵑的心沉到了穀底。她靜靜的趴在洞口的樹叢中,透過間疏的縫隙,看著洞中的境況。天牛洞內,一片狼藉。眾人或臥或伏或兩兩背靠背,睡態不一,但俱是沉睡不醒。偌大的廳堂內,鼾聲四起,隻有鬆明火把孤零零的燃燒著。
剛剛韓冬悄悄的告訴她,洞中共有一百零四人,除了她帶來的四十五人和甄海鵬洞主外,其餘四十八人都是抗日義軍,而天牛洞原班人馬二十幾人,今夜都在上下山的通道上值哨。
“鬼子的奸細在哪?”杜鵑咬著銀牙陰冷的低聲問身側的韓冬。
“這正是一會兒要你自己親眼所見的有趣場麵,你問我奸細有多少,我也不知道。不過,記住了,無論一會兒你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
“耐心的等待,答案就快要揭曉了。”身側另一邊的熊再峰低低的回應道。
原來,臨近傍晚的時候,飛鷹隊就從後山神不知鬼不曉的攀援上來,這點攀登難度,對飛鷹隊來說,很鬆筋活骨,要知道當初的訓練科目可是攀登雪域高原的萬丈冰山。
隱藏在後山的飛鷹隊剛剛上山正在歇氣休息,準備天黑後進行偵查,忽見負責警戒的靳天探頭打出來“隱蔽、兩個人”的手語。隊員們瞬間悄沒聲的就地迅捷地偽裝隱蔽起來。
隻一會兒,兩個中等個頭的男人一前一後走了過來,就在他們剛剛休息歇身的後山的邊緣站定了,回身警覺的瞭望了半天,見沒人跟蹤,兩人迅速搬開岩石上的幾塊石頭,露出一個洞穴,一人從中抱出來一部電台,另一個人,走到一旁負責警戒。看樣子,這兩個人是受過訓練的老手,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