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雨布拚湊支撐的雨棚下,密密麻麻躺滿了發燒打擺子和拉痢疾拉得虛脫的鬼子兵。先前昏黃的馬燈,在黎明的天色裏,發出慘白的微光。
當六名罩在雨衣裏的渾身布滿騰騰殺氣的死神一走近救護所的邊緣時,透體而出的寒冷煞氣立時引起了衛兵和衛生員的注意。
哨兵本能的操槍對著已走到近前的六名讓他莫名其妙直打寒戰、心跳加速的神秘人,想喝問口令,可是嘴巴半老天也張不開,上下牙床突然間咬得死死的,就像被漿糊黏住了一樣。
韓冬見狀,不等哨兵開口,一呲白牙,脫口而出:“天明即將向對岸發起攻擊,奉大隊長的命令,這些失去戰鬥能力的士兵,已經成為了戰鬥的累贅,必須統統的處理掉,讓他們現在就為天皇盡忠吧。”說話間,隊友們已經迅速找好了戰位。
“納尼?”衛兵和衛生員聽完,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眼神裏瞬間全是震驚和癡呆,原本就一根筋的榆木腦袋,聽完韓冬的胡說八道後,腦瓜子裏全是漿糊了。
“噗嗤。”三八步槍的軍刺從哨兵的左肋進右肋出。哨兵驚詫的低頭看了看斜穿貫體的刺刀,依然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納尼?”
韓冬身側的胡碩一腳將哨兵踹進人堆裏,順勢抽出滴血的刺刀抖了抖,破口大罵道:“納你媽個尼呀,沒聽明白咋的,就是統統的死了死了的幹活。”話剛說完,一挺刺刀,從衛生員的前胸進去後背出來,隨腕一甩,就挑飛了還想說“納尼”的衛生員。
“操,你丫的文明點不行嗎?咱幹的可是超度靈魂的慈善法事,你怎麼就偏弄得像個屠夫似的,講究點風度和身價行不行?”韓冬翻著白眼,隨手對著眼前驚悸坐起來的兩個鬼子頭部打了兩發點殺彈。
脆玲玲的槍聲在黎明的時刻,分外刺耳。雨棚裏的鬼子都被驚醒了,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噠、噠、噠。”五支伯格曼發出統一的點射聲,槍槍爆頭。一時間雨棚裏,紅白之物飛濺,塗滿了左右前後正在犯迷糊的鬼子兵滿臉滿身。
“大隊長閣下有令,你們必須現在就為天皇玉碎盡忠。”韓冬一邊打著點射,一邊扯著破鑼嗓子喊道。
他這一喊,鬼子的神經反射弧普遍慢了一拍兒。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真的會是這樣嗎?
鬼子集體崩決了。
等到少數沒死的鬼子開始哀嚎和咒罵,紛紛欲起身迎敵反抗時,飛鷹隊已經開始收尾工程了。
飛鷹隊的點射速度委實太快,噴射的血霧一分鍾後安靜下來,一地的鬼子傷病員麵目猙獰的徑直去找天照大神伸冤告狀去了。
突然安靜下來的山坡上刮著涼嗖嗖的晨風,四處吹拂驅趕著滿山遍野的來自異域小島上的孤魂野鬼。
天色已亮,下了一夜的雨也累得停了下來。
“韓冬你們兩個沿著河邊清理散兵遊勇,前出一公裏,將沿途上的鬼子警戒哨兵滅了。胡碩你們兩人在這兒點兩堆狼煙,給對岸發信號。你們幾個都機靈點,這山上肯定還有漏網的鬼子兵,別回頭陰溝裏翻船。完事兒後返回高地,閃了。”熊再峰說完,和曹柱國兩人奔高地而去。
“操,好活兒都讓你們哥倆搶去了,我就納了悶,怎麼這上等活兒次次都可著你們兩個小鱉犢子呢?”
將手中刺刀已經彎曲的三八步槍隨手一撇,胡碩不滿的嘀咕了一句,轉身對那人說道:“幹活了,夥計,咱哥倆就是長工的命,要不你看,咱哥倆搶也好,不搶也好,輪到咱哥倆頭上的都是這類下等活兒。唉,蒼天眼睛都他娘的瞎了。我說,夥計,一會兒回高地上,咱哥倆去擺弄擺弄那兩挺大家夥事兒去,嘿嘿,那個使喚起來那叫一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