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裏寒空狼煙烈 第三十八節 心鋒(2 / 3)

“我和我戰隊中的每一個人的資料信息都是頂級的軍事秘密。抱歉,紀律所束,恕難開誠。”熊再峰的目光並未從養眼的翠綠山巒上離開。

杜鵑的臉色微微洇紅。

“姐姐不知你的底牌,如何跟莊下注?”

“賭!”熊再峰麵沉似水,惜語如金。

“姐姐本錢不大,資薄膽小,奈何?”咬了咬牙,杜鵑心一橫痛快的說道。

“大浪淘沙。出局。”

“門窄戶小,鑽地經營,隻求生存,如何?”

“願望良好,結局殘酷。”

“怎講?”

“日寇正日夜作戰爭準備,中日之戰不日而臨,兵燹烽火即將荼毒九州已非危言聳聽之語。日本人不癡不傻,驅兵開戰前夕,必會傾全力重兵清剿後方臥榻之旁的肘腋之患。今日之抗日境況已是如此的艱難險困,等到日本人一俟戰爭準備結束,關東軍必將重兵圍剿清窠,以確保其後方安全無虞。而彼時抗日境況的艱險程度必百倍於今日之境況。屆時必是血雨狂風。身處颶風的中心,無人能毫發無損,國軍的精銳尚難抵禦其鋒鏑,你認為你的九寨十八洞可以抗得住驟雨狂風的颶風攻擊嗎?”

“理,我懂。意,不明。請教。”

“血雨狂風的颶風時代,沉重才能站穩自己的腳跟和位置。”

“如何讓我象巨石般的沉重?”

“化身山嶽。”

“如何能讓我站穩腳跟?”

“背附巨樹。”

“天不言,電閃雷鳴。地無語,旱澇蝗災。天地間,我信誰?”

“信心。”

“正邪嬗變,須臾閃念,念由心生。負心背義,俯拾皆是,怎解?”

“天地間本隻一副忠義肝膽,如女嫁人,隻擇一次,從一而終。”

“如何上船?”

“你已知悉。”

“船大人多,風疾浪猛,我會先落水嗎?”

“在,俱在。離,俱離。不離不棄,胡越同舟。”

“看來我別無選擇。”

“有時我們選擇,就是因為我們別無選擇!”

沉默。山丘上的兩個人一時靜靜無語。

山青。溪凜。風暖。雲藍。

“有時覺得活著好累。”良久,杜鵑神色黯然,語義蕭索道。

熊再峰側首看著身邊這個發出人生喟歎的女人,心中湧起一絲憐惜和敬意。

戰爭是男人的遊戲,戰場是雄性的天下,是男人迸射鮮血、勇氣、意誌、智慧和獸類本能的角鬥場。女人往往是戰爭的點綴,更多的時候成為了戰爭的祭祀品。

“佛說:人生八苦輪回。一輪人生活著已屬不易,你還讓自己承載了那麼多的重荷,抗日救國、九寨十八洞,就是一個男人都很難扛起來這副責重山嶽的重擔。可正因如此,我才敬你。”熊再峰眸光中閃動著真摯。

杜鵑扭頭淒然的一笑,“大家都是命,半點不由人。就像眼前這古老的燕山,數次改變了我的命運。十幾年前,我來燕山做了土匪的壓寨夫人,十幾年後,又在燕山遇到了你們,我又將由匪被招安,我不知道我的後半生還會與燕山有什麼瓜葛。”

“哎,不說這些了,給,拿著。”杜鵑說著從腰間摸出來一塊鐵片。

“這是總寨的通行令牌。歡迎你們隨時上山接收。”

看著杜鵑手裏的鐵牌,熊再峰沒有伸手去接。

“鐵牌你先收起來,就放在你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