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你先回去在貨場等著,我的下屬有事隨時會去找你。為大日本帝國做事,不會虧待你的。”
“嗨。能為太君閣下效力,我楊明輝一定忠心盡力,萬死不辭。”見大太君沒有再深究,楊明輝熱淚盈眶的表著決心。
擺手打發走了楊明輝,熊再峰立即吩咐那哥仨幫助這三人剪發、洗澡、換衣服、吃飯。
熊再峰則坐在屋子中間的椅子上靜靜地觀察著這三個人的眼神和精神變化。
在熊再峰的注視下,韓冬哥仨默契的搬來三把椅子,將那三人拉到椅子上坐下後,三個人同時拿起剪刀象園丁修剪園圃的樹枝一樣,嘁哩喀喳的刀剪齊動,一會兒功夫,三張蠟黃菜色枯瘦的臉露了出來。
熊再峰盯著他們的臉和眼睛,仔細的觀察判斷著。出勤前,隻有他知道此次任務的內容,也隻有他見過這三人的資料和照片。按照規矩,此次任務找尋他們不光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麼簡單,一旦發覺他們投敵變節,可立下殺手,不留遺患。
盡管手藝欠佳,但還是修剪得能見到人模樣了。隨後三隻木桶被抬進屋裏,裏麵是涼熱勾兌的溫水,三個人脫光了衣服進到桶裏,默默的洗著澡。
屋裏一時靜悄悄的,除了嘩嘩的撩水聲,就是身上怵目驚心的傷痕,不時的刺激他們發出嘶嘶的輕微的倒吸涼氣的聲音。
熊再峰犀冷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在三個赤條條的身體上來回遊弋切割,借機觀察他們的反應。
人在赤身裸體的狀態下被陌生人注視,都會有一種不自然、超尷尬的情緒騷動,進而會產生羞憤或自卑的心態,此時大抵是其心理防線最低的時候。而熊再峰的目光不是普通人的目光,那種能透骨入心的目光挖掘力,一般人是承受不起的。
木桶裏洗澡的三個人暗暗叫苦,雖然表麵上讓人看不出來他們內心裏在想什麼,但是他們此時同時感到一種難言的巨大的壓迫力,壓得他們的心髒都要快爆裂了。那種難受的渾身上下如針芒刺背的煎熬滋味,比之之前受到的肉體折磨還要難受,幾欲把持不住神經而崩潰。
終於洗完了澡,當著熊再峰的麵,裏裏外外換了一套幹淨的內外衣。換衣服的過程就跟洗澡的過程一樣,他們不知道對麵坐著並一直注視著他們的那位主兒是誰,但有一點他們可以肯定就是這個人決定著他們的生和死,是一會兒就要揭開生死之謎的主人。
晚飯是每人一碗稀飯和一塊饅頭,多了沒有,人在長期饑餓狀態下,不易吃得太多,否則有當撐死鬼的可能。
一切處理的合情合理、周到細致,應該說服務體貼到位,甚至晚飯後還給他們準備了香煙。
三個人在並排的椅子上坐下來,看著對麵的那位令他們幾乎把持不住情緒的人,靜靜地等待對方宣判自己是否還有觀看次日清晨日出的權利。
“先生們,歡迎你們!我想不用我告訴你們發生了什麼,你們也能猜得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需要你們接下來做什麼事。”對方神色沉靜如水,在這張冷峻剛毅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他任何的思想來。對方說的是一口流利的日語。
旁邊的史招財麵無表情的翻譯著。
也許是突遭厄運後宿命的認同了命運,也許是在這幾個月之中嚐到了牲畜般非人的折磨和壓迫後,心性大慟,進而自動淪喪了所有的自尊和信念,坐在椅子上的三個人麵色形同枯槁,一言不發,麵對死亡臨頸,均表示出聽天由命般的衰相。
沉默。屋裏一時陷入了死氣沉沉的靜默中,空氣裏漂浮的微塵都似乎於此刻在空中懸浮凝固。
“再往深裏說,我清楚的知道你們每一個人的背景資料,知道你們每一個人的隸屬關係,每一個人出關的使命。我既然能在此時請各位來此做客,也不想廢話。各位聽好了,我隻說一遍,跟大日本帝國合作,就活,拒絕,就死。”熊再峰的語調並不高,但字字句句都如寒冰利劍,伴著自身不怒自威的壓迫力,直刺入人的肌膚和心髒。
而他那雙經年特訓的眼睛,如同鷹隼一般,死死盯著椅子上三個人的眼睛,似能看透看穿每一個人的心髒搏動的頻率,進而能準確的計算和判斷出對方此刻沸騰的血液衝擊下的求生選擇。
目光如刀。
目之刀殺人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