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南縣建昌鎮。
建昌自古以來就是東北連接關內的交通要道之一,位於北平和奉天的中間位置。燕山山脈延伸於此,具有獨特的丘陵、河穀、平原綜合的地形特征,數條河流流經此地,尤以大淩河、六股河、青龍河、黑水河為主,是我國北方太陽總輻射量最高的地方。 豐富的農產物和多種具有軍事價值的礦產品以及廣闊的牧場資源,令日軍在滿洲事變前就覬覦已久。
還沒到防務警戒區,就見一隊騎兵迎麵而來。
韓冬兩腿一夾馬腹催馬向前。後麵的七名飛鷹隊員一挽馬韁收住腳步,俱都傲然的冷眼觀瞧。
及至近前,韓冬一咧嘴樂了。操,怎麼是滿偽騎兵?這兒不是有關東軍騎兵集團的一個聯隊編製嗎?怎麼兵力不夠了還是被打怕了?外圍警戒巡視怎麼派這些草包蛋出來執勤呢?
滿偽騎兵一看是日本人,打頭的一個隊長模樣的人用不太熟練的日語問道:“你好,請問你們是哪一部分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我們是重炮第四旅團的警衛先遣隊,到建昌執行軍務。”
“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所有外來的軍事單位人員進入建昌後一律到基地警衛中心報到核驗身份,請隨我來。”說完敬禮一撥馬頭,一隊騎兵在前領路快步行去。
飛鷹隊互望了一眼,一起催馬在後跟進。沿途所見,碉堡、工事、鹿砦、巡邏隊,不大的建昌鎮防務森嚴,氣氛有些壓抑。
在一處外形看像以前的鎮公所的地方,領路的騎兵一指門口的牌子說道:“就是這裏,請到裏麵找大隊長親自辦理。”說完率隊離去。
眾人翻身下馬,左右看了看,不大的院落裏,進進出出大都是身著軍裝的軍人。立柱式大門兩側掛著兩塊牌匾,一塊是關東軍建昌基地警衛中心,另一塊是關東軍獨立守備隊第三大隊指揮部。
眾人一看這塊牌子心裏都樂了。有道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這第三大隊看來不但是跟咱飛鷹隊有緣,而且是緣分未盡。將手中的馬韁甩給韓冬後,熊再峰昂首闊步走進了基地警衛中心。
淩源城裏發生的突發事件,隨著空中道道電波的閃爍,俱都傳到了相應人員的手中。
奉天特務機關、承德特務機關緊急調動人手,紛紛湧向淩源城。
岡本成雄手裏就拿著一份電報。細細讀完電報內容,心中除了震動,還有就是哀歎。
帝國自滿洲事變後,國內政治格局始終模糊不清。在對支那的態度上,未能統一口徑和思路。乘勝急進和緩和蠶食的兩派政治主張相互潑水,互有沉浮,力量一時較為均衡,一時間卻放縱了關東軍這匹野馬在東北恣意瘋狂。
目下說是戰爭狀態,實則是戰爭準備期;可說是戰爭準備期,關東軍又頻頻滋事。弄得後方人員的警惕性忽緊忽鬆,最終鬆鬆垮垮。大批的特工精銳都撒到了華北一線和支那的後方,而眼下的占領區卻盡是些毛手毛腳卻自大自狂的生手、新手,不但做事無章法,還相互之間掣肘。
就最近一個時期所發生的事件看,應該是支那政府在向這裏滲透力量,而絕非是草莽一類的義勇軍所為,即便是義勇軍所為,其背後必是支那政府的力量在操縱。可惜關東軍上上下下都被這幾年的勝利衝昏了頭腦,膨脹的野心和支那政府表麵的怯弱畏縮如同田地裏的肥料,催長了盲目樂觀和自大這些瘋長的雜草,蒙蔽了帝國所謂的精英們曾經尚能謹慎克製的目光和情緒。連這點門道都看不出來,盲目自信的認為支那政府沒有膽量進駐後方,純粹是一群腦殘。
眼下最重要的是什麼?不是一窩蜂似地去淩源偵勘已經發生的案件,而是將精銳調集到建昌用以確保此次北支那軍事行動的順利進行。可是那些身居高位的精英們卻偏偏盡犯一些低能的判斷錯誤,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全然沒有宏觀戰略目光。看來支那五千年的謀略文化,日本本土文化的吸收率還是太過膚淺,僅僅是皮毛而已。
手裏攥著承德特務機關長鬆室效良的緊急電報,岡本成雄心裏恨恨的暗罵。此時緊急調他去淩源城有什麼實際用處嗎?官大一級嘴大一尺,沒辦法就得走一遭了。一群隻懂得用屁股思考問題的外行。岡本成雄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一去一回又得耽誤幾天寶貴的時間,但願是自己高估了支那人的謀略,這幾天別出什麼亂子,這段時間就夠亂的了。
獨立守備隊第三大隊指揮部。
獨坐在寬敞明亮的隊部裏,三浦信齋雙臂環胸,一副躊躇滿誌的神態。
中國《康熙字典》中這樣解釋命運:命也,不可改;運也,可以轉。而芸芸眾生,大部分人都是被“命”所“運”,隻有少部分人能夠“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