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樓,熊再峰就問韓冬得手的情況。
“要卡通行證一張。老大,時間有點緊,我怕這老小子一會兒緩過神來發現缺了一張。”
“別慌,出門就告訴弟兄們做好突擊戰鬥準備。”
兩個人的身影剛一出現在門口,韓冬就打出了飛鷹隊的戰術手語。隊友們見了,三三兩兩從那人手裏接過韁繩,不緊不慢若無其事的向淩源方向的出口走去。
離開警衛中心大約二百米遠時,飛鷹隊幾乎同時默契的翻上馬背,一抖韁繩,八匹快馬以速步(每分鍾220米)在街麵上慢跑起來。
此時正是上午十時左右,街麵上行人較多,其中還有不少是外來的各個軍事單位的報道官兵,正三五一群的逛閑街。走著走著,八匹馬上的飛鷹隊員不知不覺的成了這個日軍後勤基地的小城鎮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絕對是無心插柳,一不小心拉風了。
自從建昌被日軍占領後,中國老百姓見慣了矮墩墩的日本人,幾乎清一色的羅圈腿兒,在他們眼裏那一群矬子長得都差不了太多,甚至沒什麼區別。可今天這八個鬼子打眼一看就不太一般,個個寬肩乍背,氣宇軒昂,騎在馬上神氣得不是一般般。
那冷麵倨傲的神情,機警莊重的儀表,尤其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和一舉一動的氣勢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齊刷刷的整齊劃一。連胯下的八匹戰馬也隨著主人一樣高昂著馬頭,驕傲的邁著統一整齊的速步,成縱列秩序井然的行進著。
八人八騎,原本沒什麼特別,可是偏偏此時的飛鷹隊心裏想著心事,那周身上下布滿的強大的攻擊殺戮氣場,一不小心彌散開來,縱列速步行進的馬隊不知不覺間走出了一個騎兵中隊才能走出來的鐵流滾滾的雄壯殺氣。
沒法不拉風,也沒法不招惹眼球。街上無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看著這隊特殊的馬隊,紛紛避讓駐足觀瞧品評。
在滿大街的鬼子堆裏,論長相,這八個人可以說是個個俊麵朗目,周正方圓。論身高,都不用刻意挺腰就已經是鶴立雞群了。論氣質,從童子軍少年軍校開始的軍姿、氣質養成到中央軍校再到德國教官的特訓,身上散發的那種東西方文化交融、儒家書卷與中華武學交融、陽剛正氣與殺戮煞氣交融的獨特氣質,又豈是東瀛蕞爾藩島的日本軍人能學得上來的?尤其是身上那股子獨特的軍人殺伐氣勢,冷凜、強悍、鋼銳、勇武、鐵血,不用近身,就能感覺甚至能看到透體而出的烈烈殺氣。
深綠色的昭和五式軍裝穿在他們身上,凸顯出製服的莊重功能。黃色的領章彰顯著火力之神炮兵的驕傲和優越感。墨綠色的帶帽披風被微風輕輕吹起後擺,八匹戰馬上八個俊目清眉的年輕軍官一時成了街麵上中國人眼中的風景、日本人眼中的偶像。
而表麵上沉靜如水,實際上心裏急得直冒火的哥兒八個做夢也沒想到此時此刻正尋隙撤退的關鍵當口,一不小心成了人們眼中的模特和風景,酷酷的內在氣韻和帥帥的外在造型,異常扯眼拉風,甚至拉風拉得一塌糊塗。
(事後知道了真相的中國老百姓,尤其是在街上親眼看見過那八個另類的日本軍官騎著馬招搖過市的中國人,都拍著胸脯吹到:當初一看他們就不是鬼子的種,在滿街的鬼子中那叫一個從容鎮定,就像逛自家的菜園子似地,個個長得是人中之龍,不愧是咱燕趙大地的英雄好漢。日寇鐵蹄下的中國百姓嘴裏的造神運動往往是對希望的一種渴盼,飛鷹隊不經意的拉風造型成了英雄故事的引子。可是曆史的真相卻往往與傳說是相悖的,真相就是飛鷹隊彼時彼刻正身陷在鬼子一個聯隊級別的陷阱裏正在急欲早些脫離險境。隻不過走麥城還走得這麼從容扯眼拉風,那純粹是膽量和本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