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一聽,埃勒。”
“說實話,中國實在是太大了,傳遞點信息太費勁,我都不知道那幫小夥子放飛之後在這些日子裏都幹了些什麼。電報上也沒有說得太詳細,隻說將通過燕山義勇軍捎回來一封信,不過我想,如果他們真是去建昌炸毀這批武器裝備,八成會上了日本人的當。”
“老夥計,我剛剛正擔心的正是這件事。國府在北方的諜工網還不夠強,訊息傳遞有障礙,他們孤軍深入的時間有點長了,他們第一次出勤,可能有點順利,貪心欲念大了。恐怕要吃虧。”兩人的目光越過桌麵,在空中一碰,頓時心有感應。
“熊,不行的話,我帶一組突擊隊去接應一下吧。”
“不,埃勒,你是教官,再說你對北方的地形不熟,還有鳶鷹隊剛剛截獲了一組針對敬公的暗殺小組的襲擊,現在的華北,風雨飄搖,急需敬公坐鎮,守住國府門戶,特勤支隊作為暗藏的特衛力量,在此時刻不能有任何疏忽和大意。目下關內關外兩頭的擔子都不輕,我看這樣吧。”熊步雲起身到地圖前,在南線的燕山地勢中劃了幾道線,與埃勒仔細的碰撞探討起來。
—————————————————————————————————————
八匹快馬在山區裏,在村與村之間簡易的山土路上放馬狂奔。一口氣跑出去兩個多小時。在夜色降臨前,已經抵達古橋子和朱家店附近。此時,時間對於飛鷹隊來說,非常重要,必須盡快趕到魏家嶺一帶,與燕山義勇軍接頭彙合。莽莽燕山林海,如果沒有燕山義勇軍領路,要想盡快返回基地,是不太可能的。
既然已經徹底暴露了身份和行蹤,趁日軍還沒搞清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往哪裏走之前,縱馬狂奔是最佳選擇。
戰爭時期,謹小慎微是良好的戰術素養,同樣大膽突破也是良好的戰術膽識。
在林中的一塊有小溪流過的平地上,眾人聚到了一起。熊再峰掏出地圖看了看路線:“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下午我們將抵達魏家嶺,與天牛洞的甄海鵬義軍彙合。有了他們的引路,我們返回基地的時間會很快。”
“老大,這會後屁股那撥兒鬼子能走到哪兒?”從馬上取下攜行包袋,往樹下一放,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靠著包裹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史招財認真的問了一句。
“鬼子能走多遠,取決於軍犬能跟蹤多遠。”靳天略微整理了一下攜行包,認真的插了一句,而後和老搭檔宋玉兩人走出去安排警戒裝置去了。
那人兄弟默默地將八匹馬牽到一起,沿著駐地遛彎兒飲水,像個稱職的馬夫。
“我說老韓,你的獨門秘笈是對付狗的還是對付人的?我怎麼瞧見鬼子反應得比狗還厲害,是藥效沒到量還是你記混了?”史招財歪著腦袋問正在一邊忙忙乎乎的韓冬。
“嘿嘿,那是小時候我師父教的,時間太久了,有兩味方子忘了,不過反正小日本和狗都是畜生,熏倒了就行。哥們今晚上給你們做一頓狗肉大餐,保管你們吃了之後,鬼子的軍犬見了你們都得躲得遠遠的。”說著韓冬將那條健碩的秋田犬往背上一搭,去小溪邊殺狗去了。
早就靠著攜行包躺著呲牙咧嘴揉著屁股的胡碩本想調侃兩句解解悶兒,見韓冬這麼一說晚上有狗肉大餐吃,連忙從地上一個高兒蹦了起來,“他爹,別躺著跟個大爺似的,去,麻溜的整些幹柴來,晚上咱們密西密西東洋狗肉。”說完屁顛屁顛的跟著一塊去宰狗去了。
“切,咋一聽說有好吃的,後腦勺都樂開了花,什麼思想覺悟?還搶我的活幹,撿拾幹柴這些下等活兒,應該是你老胡的專長啊。”史招財邊說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看著胡碩的背影,恨恨的說道。
待到就剩下熊再峰和曹柱國時,曹柱國一語雙關的問道:“老大,你看前麵的路好走嗎?我總覺得這股小鬼子有點怪,很黏人,不一般。”
“你的意思是這股鬼子的指揮官很特殊?”熊再峰皺著眉思索了片刻,“嗯,明天看來我們得小心點兒了。今晚吃飽休息好,明天恐怕有活幹了。”
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山裏的嵐氣霧障照進林子裏的時候,林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一聲雜音。
忽然,林子的外圍響起了輕微的沙沙的腳步聲。
暗綠色的鋼盔套布外麵的那層偽裝網上,插滿了綠色的枝葉。深綠色的昭和五式軍裝上是風塵仆仆的被山區晨露打濕的痕跡,寒光閃閃的三零式刺刀在山嵐裏時隱時現,一股壓抑的殺氣如霧氣般在林中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