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修莞爾。
顧念樂得見話題輕鬆起來,故意托起臉,又繃上表情逗駱修:“你笑什麼,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
駱修搖頭。
顧念一驚,往後仰:“你真沒有啊?”
駱修淡淡失笑,眸子深深地嵌著她一個人的身影:“我不會有專情這個指標判斷。”
顧念茫然了下:“嗯?”
“你是我欲念的始末,是開啟和終結。”駱修溫和地笑,“與其他人無關的東西,不需要指標判斷。”
“……”
沉默許久,顧念紅著臉低下頭含了口湯,小聲叨叨:“可惡。”
駱修:“怎麼了?”
顧念:“明明我才是編劇,怎麼你比我還會說情話?”
駱修啞然失笑。
晚餐結束。
顧念陪駱修把廚餘和餐具送進廚房裏,拉開洗碗機的時候她想起什麼,回過身對駱修說:“我最近在找合適的房子。”
駱修往外走的身影驀地停下,他回眸看向顧念。
顧念把盤子一隻一隻擺進洗碗機裏去:“之前那個社區不太行,雖然安全,但私密性不高。我最近出門都要恨不得口罩帽子的捂上三五層,還是要找個人流量小一點的地——啊!”
一雙手突然從身後抱上來,毫無防備顧念嚇得驚呼了聲,手裏盤子跌下去。
而身後抱住她的人顯然早有意料,一低身就把盤子接住了,放回料理台的台麵上。
顧念驚魂未定,回神有點惱又想笑,“你搞什麼突然襲擊?”她說著就想轉身,卻被從身後抱得更緊。
而且那隻修長漂亮的手在放下碟子後,還摘了眼鏡一並放到旁邊。
顧念心底警鈴拉響。
但被“束縛”得徹底,她躲無可躲,隻能認命地任那人埋下頭頸,俯下身窩到她頸旁。
呼吸微灼地貼著她的頸動脈,燙人的溫度傳回心房。
顧念莫名有點口幹舌燥。
把這感覺歸因於別墅裏的地暖開得太熱後,她心虛地清了清嗓:“你怎麼了?”
那人沒說話,在沉默裏吻了下她的頸,然後才開口:“為什麼要走?”
“……”
聲音和平日裏的溫和淡然大不相同,竟然有點委屈似的。
顧念被他那輕啞勾人的聲音還有氣息纏得心底直呼救命,麵上竭盡全部理智地繃住了:“之前合居隻是權宜之計嘛,現在沒什麼事情了,我也不應該一直賴在你這裏。”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麼?”
“雖然是,但也不是男女朋友就理所應當地可以蹭房子住在一起?”顧念頓了下,玩笑,“萬一被公司同事發現了,那他們可該在背後議論你搞職場潛規則了。”
“隨便他們說什麼。”
“……”
這人一邊說話一邊犯規地輕輕啜吻她頸項,可以說十分磨人了。
顧念隻能小心躲開,然後頭疼地笑:“你能隨便,我可沒你那麼強大的大心髒。什麼‘盲枝又是靠潛規則上位’這種話我才不想聽到,我可是憑實力混飯吃的。”
“別怕,他們不會這樣說。”
“嗯?”顧念輕歪了下頭,“那他們會怎麼說?”
“經紀部那個盧為生,你記得麼?”
顧念想了想,點頭:“當然記得,我簽約那天他就在,特別熱情還要親自送我回來。”
“嗯。”
“他怎麼了?”
駱修抬頭,抱著懷裏的女孩隨意道:“你進公司不久經紀部開慶功會,他喝醉以後就告訴所有人,說你是我用美人計獻身以後才騙進公司的。”
“——?”
顧念一噎。
呆了幾秒後,顧念再也忍不住,掙開駱修並不牢靠的禁錮,她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看他:“哈?”
看小姑娘被驚得總耷著的眼角都睜圓了的模樣,駱修不禁笑起來,他順勢上前,把掙開他的顧念慢慢壓到冰箱前:“畢竟傳媒公司,八卦是他們的天性——這麼長時間過去,應該公司裏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靠‘賣身’才把盲枝大大騙進來的了?”
顧念:“…………”
顧念被這位經紀部盧為生部長的不要命行為震撼得過於徹底,都被某惡龍趁機抵到冰箱前了,她還在茫然地走著神。
駱修低下來,眼睫半垂著,眸子裏欲意糾纏肆虐,而他隻是克製地輕吻了下女孩的唇。
然後駱修撩了撩眼,啞聲笑:“所以你是不是要為你的潛規則負責才行……顧老師?”
“——”
顧念被電了下似的一顫,慌亂抬眼。
某人摘了眼鏡就像是揭開了封印放出來隻千年道行的妖孽似的。好好一句“顧老師”被他聲音壓得低啞繾綣,勾人的勁兒直往人骨子裏鑽。㊣ωWW.メ伍2⓪メS.С○м҈
顧念躲是躲不開了,腿都發軟,隻能艱難撐著身後的冰箱,然後在最後一絲理智下捂住了嘴巴,支支吾吾地開口。
“你你你不能這樣,我們是在聊正事。”
“什麼正事?”駱修吻了下她手背。
顧念快被“欺負”哭了:“就我要搬、搬出去的事情。”
“啊…”駱修尾音拖得倦懶慵長,點頭時且勾著一點未盡的笑,“顧老師竟然還記得正事,看來是我這個美人計的火候不到?”
“…………!!”
顧念萬分慶幸自己現在捂著鼻子嘴巴,不然就剛剛那一秒,她可能已經直接撲上去了。
顧念死死拽著自己最後一線理智,為了杜絕這個揭了封印的妖孽再為禍她的神智,顧念幹脆閉上眼睛:“真真真真的不行!”
“為什麼?”
“今天公關部我一位朋友告訴我,他私人渠道的消息,好像有有有狗仔拍到我們在一起的模糊照片了!”
那人似乎停住。
顧念語速飛快:“而且那個人還說,好幾家最近正到處找機會想蹲我們同進同出的緋聞呢!”
“……”
半晌沒有動靜,心跳加速得快要爆表的顧念小心翼翼地睜開了一隻眼睛。
然後她正對上若有所思的駱修。
好像妖孽稍稍封印回去了一些了。
顧念心裏長鬆了口氣,但沒有完全放開警惕,還是很小心地開口問:“你最近都沒有收到這方麵的消息嗎?”
駱修眼神微晃,他轉回視線,“…公關部沒有跟我提起過。”
顧念沒察覺這句話裏推的太極,點點頭道:“跟我說的那個人隻是公關部的一個職員,不久前認識的,他應該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隻跟我說了。”
駱修平靜:“嗯。”
顧念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別的反應,她迷茫地抬頭:“然後呢。”
“什麼然後?”
“你聽到了這個消息,除了一個‘嗯’字,就沒有其他想說的了?”
“沒有。”
“……”
顧念真的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