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怎麼了?”鍾嘉元追問。
“沒怎麼。”許初薏朝他眯眼笑笑:“你看我現在不好好在這兒呢。”
“那天我本來是要追出來的,可後來老師把我找去,耽擱了。”
“沒事。”
沒有發生過的事,許初薏不太喜歡做過多的遐想。她是個現實主義者,隻看得見眼前。
鍾嘉元說:“文婉說你退宿,準備實習了。要是你要找房子住,可以聯係我,我親戚移民了,正好房子空著,正愁缺個房子管家,住個一年半載不是問題。”
“謝謝你的好意,但目前應該不需要了。”鍾嘉元不知道許初薏家境,主動提出要給許初薏找免費的房子住,她還是有點兒感動的。
“那你現在住哪兒呢?”
“我住——”
許初薏條件反射似的想說周柯為家的地址,但思來想去,卻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把地址告訴鍾嘉元,心裏感覺挺羞恥的,像是在心虛,又像是一個私心裏藏著的小秘密不願與任何人分享。
她朝他甜甜地笑笑,回了句“有機會再告訴你”,就埋頭寫筆記去了。
結束選修課後,鍾嘉元被人拉去打籃球的。
文婉揉著眼睛醒過來:“初薏我這下信了。”
“什麼?”
“你真沒把初吻給鍾嘉元。”
鐺——
幾本書疊在一起砸上了文婉的腦門,文婉捂著腦袋,嗷嗷直叫。許初薏瞧她呲牙咧嘴的模樣,將將笑出聲來。
“叫你胡說八道。”許初薏白她一眼。
文婉不服輸,豎了跟食指在許初薏麵前:“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什麼?”
“我在猜想是不是我搞錯了對象。”
“嗯?”
“你……”文婉把臉停在她跟前,直視她的眼睛,不放過她的一絲表情。
“許初薏,我懷疑你把初吻給了周柯為!”
文婉話音剛落,許初薏就跟觸電了似的彈了起來,她沒臉紅,隻是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緊繃,許久之後,才蹦出一句,“你、你胡說什麼呢?”
“逗逗你”,文婉笑。
許初薏沒理她,拎起包,轉身走了。
臨近畢業,許初薏需要忙活的事情不少。在學校裏處理完應屆生檔案轉移的文件,天色已經暗了。
雨夾雪還在持續,許初薏順手從包裏取折疊傘,可來回翻了好幾遍也沒能找著。回頭一想,才回憶起來傘是落在階梯教室了。
距離教學樓關門隻剩下幾分鍾,許初薏趕緊往階梯教室跑,可惜還是沒趕上,教室門已經落了鎖。
淋了點雨,渾身冷得很,白忙活一場的許初薏顯得有些氣餒。
近來,因為SE集團的項目周柯為忙得腳不著地,許初薏擔心影響他,特地拒絕了他來學校接她的好意,決定打車回家。此刻,教學樓距離校門口還有好一段路,許初薏趕著回家,沒辦法,隻能一股腦往雨裏衝。
沒想到左腳剛踏出去,就被人揪了回來。
一回頭,是鍾嘉元。
教學樓熄了燈,入眼都是漆黑的,鍾嘉元撐著黑傘,站在屋簷下的沉默模樣,和許初薏記憶中的某個人有些類似。她忽然想起來,當初會對鍾嘉元有所留意,也是因為他身上那股冷然的,像要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
周遭靜得出奇,能聽見鍾嘉元急促的呼吸:“上次你提行李箱走沒追上,這回終於追上了。”
“啊?”許初薏不解。
鍾嘉元指著許初薏跑來的那條路:“你從體育館出來那會兒我就看見了,我也就是回頭取個傘的功夫,沒想到你竟然跑沒影了,好不容易才追上。”
“你怎麼不喊住我。”
“怕你有急事耽擱你。”
鍾嘉元搖了搖傘,笑靨溫柔:“雨雪天,容易感冒。去哪兒,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