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話,場麵頓時有點兒尷尬。
周柯為臉色不好,許初薏有點兒做賊心虛,抱著那堆畢業文件,悄悄從縫裏觀察周柯為,隻期待他的臉色能好轉些。
顯然,他瞧見了許初薏探究的小眼神,一下午的冷臉還是破了功。
見他笑了,許初薏的心也就寬鬆了點。
周柯為捏著方向盤,心裏的事兒還是藏不住,隻能佯裝不經意間出了口:“對了,剛鍾嘉元找你聊什麼了?”
“也沒聊什麼。”許初薏心猿意馬,隨手翻開畢業證書:“就祝我畢業快樂這樣。”
“他送你禮物了?”
“嗯,是個發夾。”
周柯為不得不承認,許初薏鬢角上那個鑲鑽的發夾,真是無比礙眼。
他沒看她,平時著前方,不經意地吐了句:“這鑽太碎了,不夠氣派,改明兒我給你重買一個。”
“不用了。”許初薏取下那發夾,托在手心端詳:“我也不喜歡這個。”
“那就扔了吧。”
“這哪行?!”
怕發夾丟了,許初薏又把它重新別回發上。這是鍾嘉元花錢買的,他賺錢不容易,許初薏到底是要還給人家的,哪能這麼丟了。
但此時此刻,周柯為根本不知道許初薏的心思。他隻當她是滿心歡喜地接受著心上人的禮物,根本不允許人置喙。這麼想著,他心頭的火苗,燒得愈發旺。
前頭堵得水泄不通,他索性停下車來,轉頭向她。
“初薏,他剛是親你了嗎?”
“誰?”
“鍾嘉元。”
這三字從周柯為口中吐出時,咬字都是有頓挫的,像是恨不得在舌尖嚼碎。
回想起剛那一幕,許初薏還心有餘悸。幸好鍾嘉元的吻沒落上來,要不然她真不知道以後兩人的關係該如何收場。
她遲鈍半秒,笑笑回答他:“沒呢。”
“是嗎?”周柯為提出質疑。
“當然。”許初薏埋著腦袋:“你不準胡思亂想。”
學校禮堂門口的那一幕,周柯為是看見的。自他那角度望過去,鍾嘉元分明是親上了許初薏的,可偏許初薏還不承認。了解許初薏如周柯為,知道要是鍾嘉元沒親她,此刻,她一定得跳起來,掐著周柯為脖子,賭氣罵他無中生有的。
可偏偏,什麼都沒有。
這樣的發現,令周柯為發瘋,捏著方向盤的那隻手,恨不得將那四周的圓捏成方的。
鍾嘉元親了許初薏,他居然敢親許初薏!
他都舍不得采擷的那個吻,居然叫別人搶了去。
“嘟——”
抑製不住的怒火下,他猛錘了一記方向盤。
適巧碰上前方有輛白色的SUV變道,硬生生差了進來。從來開車好脾氣的周柯為猛踩一記油門,將那白車死死夾在縫隙中。周圍還堵著車,這下,周柯為開不出去,白車也沒法通行。
兩車僵持原地。
沒等許初薏搞清楚狀況,周柯為已先行一步下了車,猛地一腳踢上了車門,衝到白車跟前,拉開了白車的駕駛座,對其破口大罵,甚至險些動起手來。
許初薏很難相信,麵前人是她的為哥。
畢竟,大院裏的小夥伴們都知道,周柯為向來性格溫和,遇事從容,是從不屑以暴力解決問題的。
然而,此時此刻,她分明聽見,他連爆了幾句髒話,拳頭也一並揮了上去。
臨衝出副駕駛座的那秒,忽然有一種感覺,在許初薏心頭蔓延。
她覺得,當前,周柯為的所作所為,不像是在生氣。
反倒是像……
急於找人撒氣。
今天的周柯為,真的太不像她從前認識的周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