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轟隆隆”,雷聲又響,閃電將夜空撕破,寂夜的冷風卻在那一時刻全都止了。金家堡裏的花草樹木全都哆哆嗦嗦的立在那裏,好似被即將來到的雷雨嚇得瑟瑟不已。金家堡裏麵的人則全都亂了,鬼子兵、偽軍、鄉紳、保鏢、護院還有趙金鳳、梁丹與他們手下的胡子全都在濃煙當中攪在一起,在即將來臨的這場春雨前,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
南方的雨就似南方的姑娘,溫柔婉約。據說南方到了梅雨季節,那雨一下就是數月,但卻不急不火,好似纏綿的情人。
北方的雨卻似北方的火爆漢子,說來就來,絕不拖泥水。似乎南方那種連綿細雨,在北方極少。但北方的雨就算是轉眼便停,那也一定會下得驚天動地,讓人措手不及,哪怕隻是清明時節的一場春雨。
人說春雨貴如油,多少莊戶人等的就是頭一場春雨,好抓緊插秧撒種。但這清明時節的雨,卻並不算好。因為天氣太冷,這一場雨往往會形成凍雨,不但於莊稼無補,而且會把剛剛開化的土地重新凍住,反而影響了春耕。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春雨,讓莊戶人家冷了心,卻把張北鬥急得一頭大汗。
他不知道在濃煙裏跟了鬼麵忍者多久,但他的索魂扣一直死死的扣著鬼麵忍者的刀鞘。那鬼麵忍者就象一條溜滑的泥鰍,在人群當中左鑽右轉,索魂扣的指環勒得張北鬥手指手痛,他卻不敢放手。
而讓張北鬥更加為難的是,他非常清楚,這鬼麵忍者為什麼不回身與他交戰,卻隻是跑來跑去。
張北鬥所有的“鬼低頭”全是扔向這鬼麵忍者的,包括梁丹的手下在內,許多人隻要聞上一下就立刻暈倒,或是象花田近野那樣變得瘋瘋癲癲,這鬼麵忍者到現在還沒有倒完全是靠著深厚的功力在支持著。
不過盡管如此,這鬼麵忍者現在肯定無力與張北鬥交戰,所以隻是一味的跑。可是一場大雨轉眼而止,大雨不但會趕走滿院的濃煙,還會讓鬼麵忍者重新清醒。到了那個時候,滿院的鬼子兵再加上金家堡的甲士,張北鬥真是插翅難飛了。
鬼麵忍者顯然不清知道他會在即將到來的大雨裏變清醒,他現在隻是努力的想要擺脫張北鬥。盡管他的腳步已經有些踉蹌,但卻堅持著沒有倒下,並且他詭異的行動路線,讓張北鬥都不得不佩服。
好幾次張北鬥努力的想收縮索魂扣直接撲到鬼麵忍者的身上,可鬼麵忍者隻要一感覺到張北鬥要發動,就會突然轉變方向。尤其是好幾次,他直接把張北鬥向身邊的鬼子兵甩了過去,還有一次差點甩到佟得虎的身上。
“瘦驢硬屎,黑腳狗牙,老子不和你玩點真的是不行了!”張北鬥這一著急,連黑話帶土話全罵出來了。
隻見張北鬥的左手緊緊的拉住索魂扣,右手在腰間的鹿皮囊裏一探,一件黃澄澄的玩意抄在手裏直刺鬼麵忍者的後背。
那東西看起來不大,比尋常的短刀還要短一些,可這麼隨手刺出竟帶著一種“嗚嗚”的怪叫,似乎那東西裏麵是中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距離鬼麵忍者太近,鬼麵忍者已有所警覺,百忙當中一低頭,張北鬥卻收勢不住,正刺中了一名鬼子兵。
那東西隻是刺中了鬼子兵的肩頭,並不是什麼致命的地方,鬼子兵怪叫一聲連連後退。這鬼子兵雖然被傷,但心裏明白傷雖重,卻不是要害位置,隻是這條手臂隻怕一兩個月內是抬不起來了。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就在這鬼子兵轉頭想退出戰團找個地方包紮傷口的時候,奇怪的事情卻出現了。鬼子兵肩頭象是突然破了一個大洞,鮮血就象是噴泉一樣湧了出來,一轉眼的功夫,半邊身子全被鮮血浸透。大量的失血讓鬼子兵一臉蒼白,鬼子兵不敢相信似的低頭看看肩頭的傷口,至死也想不明白,怎麼就是肩頭受傷,血卻刺中了心髒一樣往外狂噴呢?整個事情也就不到分鍾,那鬼子兵已經一頭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身低下全是鮮血,就似是被人放幹了身上的鮮血一樣,冷眼看去簡直讓人瞧不明白他到底傷在哪裏了,好似一個血人。
此時此刻,暴雨將至,潮氣重重,濃煙一下子散去不少。那鬼子兵詭異的死亡看在周圍人的眼裏,每一個人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在這裏,無論是趙金鳳、梁丹還是佟氏父子,哪一個不是殺人無數,刀頭舔血過來的?誰還沒見過死人那?可是當那鬼子兵噴血而倒時,幾個人還中同時吸了口冷氣。這……這死法也太奇怪了吧?肩頭一個小小的傷口,居然渾身噴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