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這三清觀果然邪門,紙人都他娘的是活的?
張北鬥紮了十年紙人,同昌城人人都誇他的手藝好,可累死他也紮不出活的紙人來呀。不過這點眼力他還是有的,在四周的火把照耀之下,他真真切切的能夠看出,那就是一個紙人,而不是活人假扮的。
那紙人看上去與真人大小相仿,頭麵四肢一應俱全。冷眼看上去象是一個清朝人,一雙畫上去的眼睛非常大,與口鼻不成比例,最怪的是臉頰上還畫著兩團嫣紅,使得整張臉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十分嚇人。
身上的衣服也是畫上去的,是晚清時期官吏的衣服,不過畫工並不算好,衣服畫得破破爛爛的,也瞧不出是幾品的官服。再配上那張臉,十足就是剛剛出土的僵屍一般。張北鬥看著紙人,紙人也看著張北鬥,隻是那畫上去的眼睛癡癡呆呆無法傳神,卻偏偏給人一種古裏古怪的感覺,不由膽戰心驚。
“呸!”張北鬥從地上爬起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然後右腳踏上正踩在唾沫上麵。再以右手握住左手的手腕,左手則劃出一道劍指的架勢,口中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是師傅活著的時候教他的本事,按師傅的說法,他隻要定住心神死死的站在自己的這口唾沫上,就會暫閉上陽氣,讓僵屍野鬼摸不著自己的蹤跡。一旦在盜墓的遇到了僵屍,可以先用這辦法躲上一陣子。不過張北鬥此時心裏沒底,眼前這個是紙人畫成的僵屍,自己這法子靈不靈呀?
“咕……”銅鼎上的紙人象是奇怪的看著張北鬥,待張北鬥站定之後,突然從銅鼎上蹦了下來。身體在半空中,飄飄悠悠果然不是血肉之軀,竟然還帶起一陣風來。
眼看著紙人直奔自己而來,張北鬥有些傻眼,這“太上老君”他老人家也不幫忙啊,這紙人分明是逮得著自己。又一想,這裏是三清觀,正是人家道士的老家,“太上老君”他老人家看樣子也是“幫親不幫理”,咋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扭,幫自己這個“外人”那!
正想著呢,紙人已經到了頭頂,張北鬥看這紙人飛過來的時候輕輕飄飄的,估計這紙人也沒啥份量。看紙人過來,張北鬥一咬牙,不閃不避手中的牛耳尖刀直刺紙人的額頭命門。
這紙人的反應看樣子還沒有張北鬥快,張北鬥的尖刀正中紙人麵門,張北鬥心中暗喜。按師傅教過的說法,這等邪物的關鍵就在額頭眉心之處,若是自己這一刀自麵門直透泥丸宮的話,這邪物就算有再大的造化也要化成飛灰。
哪成想張北鬥還以為這一下就製住了紙人呢,誰知尖刀刺在紙人的麵門發出“叮”的一聲居然沒有刺進去。
這他娘的真的是紙紮的嗎?連刀子都刺不進去?張北鬥罵聲沒有出口,紙人雙臂一擺直挺挺的掃向張北鬥。張北鬥的尖刀捅到紙人的同時,再想收招已經來不及了,再忙當中一縮腦袋,頭上的偽軍軍帽被紙人掃掉,連帶著頭皮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估計連頭發都掃掉了一綹。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張北鬥本來是個盜墓的,膽子從小就大,可現在真有點害怕了。若是個活人,哪怕是金尚龍站在他麵前,他自問也有辦法對付。可這就是個紙人,平日裏自己以紮紙人為生,這紙人紮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難不成燒的紙人太多,這紙人的冤魂找自己索命來了?
再者說,師傅教的那些鬼辦法咋沒一個好使的呢?
張北鬥沒有機會多想,就在他退步藏身的時候,紙人卻如影隨形的跟了過來,這一次卻是兩條腿同時踢了出來,不過動的隻有胯骨,似乎他的膝蓋是不能動的。整個身體都彎成了九十度,腳踢出來,臉上大大的假眼睛卻還在看著張北鬥,那樣子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活人咋能這麼踢人呢?張北鬥隻得再往後退。
那紙人卻是得理不饒人,而且身體又輕飄飄的沒有重量,紙人的動作可比張北鬥快得多。張北鬥腿根還沒站穩呢,紙人又跟了上來。這一次兩隻手臂直直的伸出,仿佛是打算要掐張北鬥的脖子。
雖然身後還有地方,距離牆壁大約還有一兩米的樣子,可張北鬥不想再退了。因為他的速度沒有紙人快,這麼退下去早晚被紙人逼上死路。這紙人的力氣仿佛比人還大,要是被它掐住的話,哪怕拿刀亂刺它也不會鬆手。張北鬥紮了十年紙人,可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讓紙人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