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張北鬥有點頭疼,並且越來越疼。
他頭疼不是因為他病了,或是喝酒上頭。而是當那鬼忍拿到狹刀之後,他就立刻變了一個人似的,與張北鬥之前認識的鬼忍仿佛全然不同。
當然,說“全然不同”似乎也不太對。因為刀法還是原來的刀法,路數也還是原來的路數。張北鬥在金家堡與鬼忍交過手,對鬼忍的路數還算了解。可是當那狹刀握在鬼忍的手裏之後,張北鬥突然感覺到無比的頭疼,他突然明白了,其實這鬼忍的刀法全然是為了這種奇怪的狹刀而設計的。狹刀在手,鬼忍的武藝幾乎陡升數倍,張北鬥沒法不頭疼。
以前鬼忍一直用的是日本的製式長刀,這種刀在外形上雖然與狹刀差不多,但是金屬類的刀在使用的時候,必然是有聲音的。而張北鬥這種人的耳朵非常人可比,一丁點聲音也逃不過他的耳朵,尤其是在這種黑暗之中打鬥,他幾乎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鬼忍的刀是劈向哪裏的。
可是在鬼忍狹刀在手之後,張北鬥的這種優勢蕩然無存,他驚訝的發現狹刀在鬼忍手中舞動的時候,幾乎是一丁點聲音都不會發出手。
在這之前張北鬥也用過狹刀,但他不懂刀法,雖然他也感覺過狹刀發出的聲音比較輕,但還達不到無全沒有聲音的地步。可是這刀到了鬼忍的手裏就大不一樣了,那狹刀仿佛就是為鬼忍量身打造,一把狹刀在鬼忍的手中威力大增。
黑暗之中,鬼忍將狹刀使開,一手無聲的刀法有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初時,鬼忍剛剛奪回狹刀,十幾年不用了,似乎還有些生疏。數招一過,鬼忍又找回了十幾年前的感覺,一邊刀刀奪命的劈向張北鬥,一邊興奮的喉頭“呼呼”有聲,仿佛跟剛抽過大煙土似的。
而張北鬥就苦了。
不要說在黑暗當中,就算是白天,想要看清楚狹刀的刀路也需要極佳的眼神才行。而現在這狹刀到了鬼忍的手裏又不再發出聲音,張北鬥立刻就落在了下風。
已經不是第一次與鬼忍交手了,但張北鬥還是頭一次被逼成這樣。這刀他把玩了十餘年,刀路雖然不懂,但他知道這種刀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傷人之後刀口會在瞬間擴大。最讓人心寒的是,這刀太細,傷人之後,受傷的人往往會感覺不到疼。等到發現疼痛難忍的時候,傷口已經大到無法補救,隻能等死。自己的師傅當初就是這麼死的,肚子被狹刀割了長長的口子,連腸子都流出來了。
張北鬥越打越害怕,他看不清刀路,也聽不到刀風,幾乎是憑著一求生死關頭的本能在躲避著鬼忍的狹刀。
太可怕了,師傅當年就是與這樣的鬼忍打鬥?張北鬥一直以為自己在苦練了十數年後,本領已經與師傅當年差不多了,然而現在看來與師傅差得太遠了。那年在那種情況下,師傅還能傷了鬼忍,雖說最後兩敗俱傷,可至少師傅還搶到了鬼忍的麵具與狹刀。
可自己呢?張北鬥滿頭是汗,他現在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有好幾次都是狹刀近身了,他才感覺到危險,這才慌忙閃過。刀風刮在皮膚上有如針刺一般,嚇得張北鬥還以為自己已經受傷了,在身上摸了又摸,生怕被割開一個小口,那都是致命的。
這屋子裏本來就不大,張北鬥仗著身體靈活,一開始還連連躲過鬼忍的追殺。可這鬼忍的身法似乎也並不比張北鬥差,尤其是狹刀在手之後,武功大漲,又過了幾個照麵,張北鬥可就有點吃不住勁了。
“老子和你拚了!”張北鬥突然大喝一聲,一揚手幾顆透骨釘打出。
“嘿嘿。”鬼麵忍者陰笑一聲,狹刀就如同他的手臂一樣靈活,在空中一圈將透骨釘盡數攔開。
張北鬥也沒打算光靠幾顆透骨釘就傷了鬼麵忍者。就在鬼麵忍者才攔開透骨釘的時候,張北鬥一張嘴,寒光閃過,一道飛芒直吐向鬼忍的麵門。
要是單說這一下口吐飛芒的本領,張北鬥的確是越過他的師傅。當年他的師傅是要依靠吹管吹吐毒針,而張北鬥則是完全的依仗口舌之力。但相對的,他師傅用吹管吹的針是有劇毒的,而張北鬥含在嘴裏隻是鋼針,不可能下毒。
不過飛芒針與透骨釘卻是大不相同,透骨釘比較沉重,可以及遠,但出手便有聲音。而飛芒針則專門用來對付近在眼前的敵人,無聲無息,到是與狹刀有著相同之處。
然而鬼麵忍者的反應卻也不慢,身體略向後退,將狹刀橫在麵前。卻聽到輕微的“叮”的一聲,竟然將飛芒針也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