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幹嘛啊。”陸銘爵很不滿梁興揚。
“你要真不管他,也不會將他送到醫院才扔了。”
陸銘爵說道:“但是我的善良是有底線的。”
“扶著他,我給他清理傷口。”
陸銘爵隻好照她的話做。
梁興揚的傷口不光深,還多,全身大大小小都是傷口,加上濃重的酒味,整個人都萎靡不振。
他偶爾睜開眼睛,眼裏布滿了紅血絲。
喬未央相信,他是認真看過自己給的那些資料了。
將他人生二十幾年樹立起來的所有三觀全部推翻,還要完全重建,這個過程無疑是痛苦的。
想必,他甚至也試探著去找過梁孟了,不然身上的傷不會是新舊交替。
所以喬未央現在沒法不管他。
陸銘爵嘟噥道:“你讓他就這樣算了,也算是世界上少一個禍害。大伯大伯母這樣對他,他都做了些什麼?要不是老大能力強大,撐著蘇氏集團,早被他搞得家破人亡了。”
喬未央不為所動,繼續包紮,終於將他的傷口都處理好了。
她這才將梁興揚交給了護士,走出了醫院。
陸銘爵跟了上去。
病房裏,梁興揚驀然睜開了眼睛,望著已經空空蕩蕩的門口房間,抬頭看了一眼,又重新無力地躺回去。
他剛剛重新閉上眼睛,房門被敲響了。
“進來。”他擦了一把臉,才開口。
門口聲音一響,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梁興揚睜開眼睛,看到是陸赫霆,不由失望。
他還以為喬未央回來了。
“興揚,聽說你受傷了,我過來看看你。”陸赫霆向來從容大氣,氣勢不凡,語氣卻很平和。
“沒什麼好看,死不了。”
陸赫霆看了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梁孟去的那個國家很亂,他又紮根多年,你貿貿然去那邊找他,並不是個好主意。”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邊找他?我去玩玩兒不行?”梁興揚像一隻刺蝟,渾身尖刺。
陸赫霆早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未央跟我說了,梁孟在那邊待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他用的藥物並不成熟,他到時候必然會來找你和未央。那對你是一個機會。至於到底怎麼做,就看你的了。”
梁興揚沒有答話,心中忽然有無限的空曠。
以前將複仇當做目標,想要搞垮蘇氏集團,在取得勝利的時候,確實有極大的快感。
然而在看到那些資料的時候,他曾經堅定的目標都變得虛無,他的意識想法也變得迷茫。
多年樹立的東西一旦坍塌,那種毀滅般的難受,無力抵擋。
他可以否定陸赫霆的話,卻無法否定真實的資料。
想到小時候他被人追殺,被人在雨中追逐,還沒有享受人生就已經經曆了人生當中的所有苦難……他一直以為是陸赫霆做的。
現在想想,那不過是梁孟過意這樣對他,加深他對陸赫霆的恨意,也加強他以救世主出現的身份。
想想真是可笑……
可是誰又能在童年的時候,去分辨這些是非黑白呢?
等到他想去回應陸赫霆的時候,他偏頭一看,陸赫霆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