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張璐忽然抬頭，像是鼓足了勇氣，但抬頭一瞬間就用掉了，不過還是囁嚅著了出來：“老師，我能不能不做副班長？”
程夢飛問：“為什麼？”
張璐又垂下頭不話，程夢飛也不話，等了一會兒，張璐才聲道：“我成績不好。”
房長安沒注意到上節課她的分數，但前幾名應該是沒有她的。
程夢飛笑道：“成績好才能做的，那是學習委員，副班長不用，再你拿了一把鑰匙，已經負責起了一部分班裏麵的事情，這個副班長做得，以後履曆也好寫。再了，現在成績不好，不代表以後還不好，你要是覺得自己成績不好，就好好努力，而不是推掉班長不做，這才是正確的做法，知道嗎？”
張璐又不話了。
程夢飛笑道：“再不是還有個正班長嘛，有他盯著呢，你輔助就好了，真有什麼事情，隨時找老師，可以嗎？”
張璐又一陣子沉默，見老師也不話，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有些忐忑地點一下頭。
程夢飛露出笑容，道：“這樣就對了，你們倆先回去吧，我跟房長安幾句話。”
沈墨好奇地瞅一眼房長安，不知道嬸嬸要跟她什麼，跟張璐一塊走出辦公室，程夢飛這才笑著問道：“我看了你寫的作文，你平時很愛看書嘛？”
房長安露出一副有點不大好意思的表情，點了下頭。
“愛看什麼書？”
房長安沉默了一下，“有什麼書就看什麼書。”
程夢飛也沉默了一下，隨即展顏笑道：“人家書店要做生意的，又不是圖書館……”
到這兒，微微歎一口氣，鎮上沒圖書館，學校倒是有一個的，但就是個擺設，在四樓鎖著，啥時候有領導來檢查啥時候開放，很多學生都不知道學校還有圖書館。
她斂起心緒，笑道：“你以後想看什麼書，就跟老師，我家書很多。”
完頓了頓，大概覺得他很難有目的的去找哪本書，就道：“回頭你來我家吧。”
房長安猶豫了一下，才露出感激之色，低聲道：“謝謝程老師，我一定會去的。”
“那就好。”
程夢飛見他並未推辭，也笑起來，“明中午吧，到時候你跟沈墨一塊來。”
“呃……”
房長安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些許驚訝和疑惑，一副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要叫沈墨的模樣，隨即想要推辭，程夢飛已經取出了一疊試卷，看樣子要繼續批改，道：“行啦，你也回去吧。”
房長安隻得道：“好的，那我回去了。”
“嗯。”
房長安走出辦公室，還沒上課，走廊裏麵有許多學生扶欄下望，聊笑，他走過一班教室時，中間的窗戶忽然被拉開，房殿秋從裏麵露出頭來，朝他招手，“房長安！”
“咦，你坐這啊？”
在人家班級，房長安也就沒讓她叫叔叔，往她那走近了些，房殿秋問：“你幹嘛去啦？”
“班主任叫，咋了？”
“你們班試卷發了嗎？”
“上節課數學，剛發。”
房殿秋好奇地眨眨眼：“你考多少分？”
“呃，你考多少？”
房殿秋撇撇嘴，指了指放在自己桌上的試卷，“語文，七十二分，你呢？”
“我們語文還沒發呢。”
“那數學呢？”
“比你的語文好點。”
房長安不想打擊她，奈何侄女好奇心太重，佯怒要揮手打他：“問你多少分。”
“九十二。”
“這麼高？”
房殿秋一下子提高了音量，見旁邊同學都看過來，忙一縮頭，房長安沒好氣道：“你烏龜啊？”
房殿秋瞪他一眼，見同學對自己沒太多關注，反倒幾個聽到了房長安分數的人都看著他，這才又問：“真的假的啊？不是都題目很難嗎？你還考這麼高？”
房長安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考這麼高。”
房殿秋對他的人品還是很信任的，驚歎道：“你們班有比你高的嗎？”
房長安搖搖頭，“好像沒有。”
房殿秋朝他比了個大拇指，“厲害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