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的時候,沈墨又打來了電話,聽著仍然很開心,聊了些拜年的閑話,全然沒有任何將要轉學的樣子。
掛掉電話,房長安心裏好似堵了口氣,坐在電話前猶豫了一下,第一次撥通了王珂家的電話。
“喂,誰啊?”
電話接通,是一個男孩的聲音,房長安笑道:“你好,我找王珂。”
那邊的男孩立即扯著嗓子喊起來:“姐姐!又是找你的,這回是男的!”
然後又湊到電話前道:“馬上來,你等一下啊。”
“嗯。”
房長安應了一聲,等了十多秒鍾,聽見有微微喘息的呼吸聲,女孩兒嬌脆悅耳的嗓音響了起來:“喂?”
“我是房長安。”
“我就猜到是你。”
電話那頭的姑娘似乎笑了一下,聽著頗為開心的樣子,“你在幹嘛呀?”
沒問什麼事,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好現象。
“給你打電話啊。”
“我問的又不是這個。”那邊的姑娘似乎嘟起了嘴,語氣透著微微的嗔怪。
“在家坐著看電視看書,爸媽出去拜年了,弟弟妹妹出去玩了。”
“我也是。”
王珂“嘻”地笑了一聲,“你怎麼不出去玩啊?”
“冷,不想出門。”
“你一個男生這麼怕冷啊?”
“你一個女生就不怕嗎?”
“怕啊,不過我如果想玩的話還是會出去的。”
“有道理,可是我不想出去玩。”
“哼哼。”
“你在幹嘛啊?”
“跟我弟,還有鄰居,打牌呢,你會玩嗎?”
“會一點,不過我不打牌。”
“為什麼啊?”
“因為我爸愛打牌,所以我媽不許我們兄妹三個打牌。”
“我們又不賭錢呀,就玩鬥地主什麼的,最多往臉上貼紙條。”
“放鬆娛樂一下沒事。”
房長安笑了笑,換了一個話題,“你領獎狀回家,叔叔姨姨是不是很開心?”
“對啊,到家我爸就給我貼牆上了,你呢,你拿那麼多獎狀,你爸媽是不是更開心?”
“一般般,我從就這樣,他們都習慣了。”
“哼!”
“哼什麼啊?”
“知道你成績好,行了吧?”
“行。”
房長安拖著尾音應,笑了笑又問:“會不會影響你打牌啊?”
“不會啊,我讓他們先打嘛。”
“你給沈墨打電話了嗎?”
“她剛剛打過來了,我就沒打過去,我弟接的,還‘是一個聲音很好聽的姐姐’,嘿嘿,你打電話的時候他就‘是男的。”
“你回頭教訓教訓他,不能這麼區別對待,太不公平了。”
“如果是你接的話呢?”
“嗯……女的我就你稍等,男的我就你打錯了。”
王珂在那邊笑個不聽,嗔道:“哪有你這樣的啊,太不要臉了。”
“你昨晚上看春晚了嗎?”
“看了,不過我沒看完。”
“我也沒看完……”
陪著王珂聊了會,掛掉電話,房長安心情好了很多,從容已經回來了,準備中午的飯,房祿軍中午不回來吃,族裏幾個同輩兄弟每年輪流做東請客,今年也不知道是誰家。
吃完午飯,這個“年”最熱鬧最期待的氛圍基本就已經過去了,房嫣然還有點不甘心地問:“媽媽,年就過完了嗎?”
從容笑道:“過完了啊。”
房長明則是一副你孩子太幼稚的語氣問:“你還想過多久?”
房嫣然沒理二哥,啃著一塊米花糖道:“過得太快了啊!”
房祿軍直到傍晚才回來,一同來的還有房祿勇、房祿生和房長峰,都是一身酒氣,房祿軍堆著醉意的笑把人送出門,然後坐在沙發上絮絮叨叨地些醉話,叮囑這個好好學習,教訓這個怎麼不好好學習,又掏出錢來“爸爸贏錢啦,給你五十,給你一百!”
著真把錢給出去,房長明和房嫣然見太多都不敢拿,見大哥接了,才都接過來。
房長安配合地把老爸哄去睡覺,轉頭把錢都交給老媽,又問:“媽媽,家裏還剩多少錢?”
從容織著毛衣,看了他一眼,道:“還有呢,你不用管這個,你的錢留著就好了。”
年前家裏賣了豬,又賣了兩隻羊,房長安算著應該也還有餘裕,就點了點頭,見房長明和房嫣然都在東屋裏看電視,才又問:“您知道縣裏和市裏房子多少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