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自然是周德福了,眼瞅著一大家子人都迎了出來,一眼看到了老爺子周福康,忙搶上來幾步,很客氣地道:“老哥哥你坐著你坐著,哪有你迎我的道理……”
老爺子很吃這一套,尤其是一群輩都在,更覺得有麵子,房祿勇和房祿勇在這方麵的好麵子大概都是遺傳自他的,聽周德福這樣姿態,表情明顯很受用,忙招呼著裏麵坐,寒暄幾句,房祿勇便急著問道:“德叔,你怎麼過來了?”
周德福還沒話,房祿生先笑道:“剛從前麵過來,沒幾句話呢就要過來。”
“哎,應該的,應該的。”
周德福連連擺手,“我這趟回來,除了給大爺燒紙祭拜,就是來看老哥你的,你咱們都這麼大的年紀了,又隔這麼遠,還能見幾回?能多見一回就多見一回,是不是?”
房長安在旁邊冷眼看著,他前世對兩家淵源並不清楚,不過昨晚聽老爸所似乎是這個周德福家裏麵曾經遭過難,由老爺爺撫養過幾年,稱得上是與老爺子一家生活過的,而且看老爺子的樣子對這人也是真有感情的,想想對方做的事情,叔因為對方而坐牢,連老爺子去世都沒能見最後一麵……再看著此時周福德那張蒼老麵容很動情的著這些話,幾乎難以壓製心裏麵的憎惡。
周德福打了會感情牌,果然還是很快把話題轉到了開公司上麵,法自然是:“我在老哥家裏白吃了幾年的飯,大爺待我比親兒子還親,我現在沒混出什麼名堂來,但有掙錢的門路了,就不能忘了老哥一家啊,做人不能忘恩,不能忘本,你是不是這個理兒?”
周圍立時一群附和聲,連原本覺得要慎重對待的房祿國也點了點頭,周德福似乎是知道房祿國持反對意見的,見他點頭,接下來就對他起話來,房祿國是老實的性子,有點優柔寡斷,好在還知道了解情況,猶豫著問道:“德叔,您那開公司……具體是做什麼的?”
“做財務的,銀行你們知道不?還有公司記賬啦,這些業務……我有一個朋友,一二十年的交情了,在銀行工作……像還有一些公司,規模不大啦,也是要交稅的,但是他們也不懂怎麼交稅,也不願意花錢請人專門管錢,我們就替他們管理……主要是賬目要清楚……”
周德福扯了一通,幾乎都是虛話,但其他人壓根沒去了解過這些,自然他什麼就是什麼了,房長安聽得差不多了,插話道:“周爺爺,您的幫其他公司處理賬目,他們應該不會輕易把公司賬目給別人看吧?”
周德福有點詫異地看著他,房祿國介紹道:“這是祿軍的兒子,就是之前過的那個,在市一中讀書的,您上次來他在杭州呢,昨剛回來。”
“噢,噢!”
周德福露出恍然表情,然後又豎起大拇指衝著房長安道:“好孩子!好孩子!考上市一中,那就是一隻腳在重點大學門檻裏麵了啊,前途無量啊!”
著又轉頭對房福康道:“老哥的孩子都有出息啊,好福氣,好福氣!唉,我是羨慕都羨慕不來……”
房福康也是喜奉承的,笑道:“不一定呢,不一定呢,還是得等高考之後才知道,不能鬆懈。”
“是,是,不管在哪,肯定還是要認真學習才行,不努力哪有好成績?”
周德福扯了幾句,然後打量著房長安的表情,見他不驕不躁,全無少年人的浮躁,眼神裏麵不禁掠過些許驚詫之色,隨即朝房長安笑了笑,坐在堂屋裏麵,兩隻手拄著拐杖道:“孩子你問的好,問到了點上啊,這還得是聰明的孩子,看問題透徹……”
房長安微笑道:“您過獎了。”
周德福擺了擺手,又道:“我跟你啊,這個公司的賬目是不會輕易給人看的,這哪能輕易給人看呢?但是我們做這個不用看人家公司的賬目,因為什麼呢?我們主要負責的不是管人家的錢,人家發工資啦、怎麼花錢啦、賺了多少錢啦,這些我們都是不管的,但是國家要管,因為公司要交稅,但是怎麼交稅、交多少稅,很多開公司的人也不清楚,他們不願意花錢請財務管理,甚至都不記賬……我們要做的就是幫他們報稅,他們給我們錢,相當於是我們公司給他們當財務管理,不過我們是給很多公司當財務,這錢就是這麼賺的……當然,這隻是我們其中的一個業務……”
“噢——”
房長安點點頭,一臉受益匪淺的表情,“您這麼我就明白了,原來還有這樣掙錢的啊?”
“那是,這個世界上賺錢的門路多著呐,就看機會擺在麵前能不能把握得住!”
周德福瞥了一眼房祿生幾人,房祿生和房祿京都忙附和,叔房祿勇也點頭道:“是,是,是這個道理,人家總不能直接把錢塞到你手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