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心隔肚皮,其實在很多事情上,“默契”都是一種想當然的存在,它存在,但有時候並不明確,跟出來的效果還是有差異的。
許多話房長安其實覺得很多餘,沒有必要講,連房長明和房嫣然聽了也覺得多餘,甚至大概會嫌棄大概太“矯情”,但房祿軍和從容明顯因此而放鬆不少,能感覺到對他們的安慰效果。
這裏麵有成人世界的複雜,也有時代的印記。
雖然電視、裏麵經常、演富人家庭種種倫理狗血,但從現實層麵裏麵,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廩足而知禮儀,終歸是一個社會規律。
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能力上是普通人,道德上也是普通人。
少數性如此的人畢竟隻是少數。
開學之前,房長安與沈誠言再次做了一次談話。
忽然把股票的裏麵的錢都抽出來之後,沈誠言一下子變得十分茫然,因為他手頭的現金就超過了一千兩百萬。
這些錢在沈誠立手裏不算什麼,但沈誠言從就是仰望著哥哥的背影的人,從沒有把自己去跟沈誠立比較過,他就想踏踏實實過點日子。
原本這些錢都是股票,每盯著股票看就算是工作了,現在錢全都抽出來了,他一下子就有種失業的感覺。
跟這一千多萬的現金相比,不論是學生外賣還是市裏的兩個包子鋪,短時間內都缺乏足夠的重量。
當然,沈誠言很清楚這一切都跟房長安擺脫不了關係,分賬的時候,他提出過要給房長安一點“顧問費”,差點沒把房長安給逼瘋,隻得作罷。
站在沈誠言的角度,他其實什麼都沒有付出,而站在房長安的角度,如果沒有沈誠言,他毫無疑問會走向另一條路。
而那條路通向哪裏,如今在什麼位置,他自己也不清楚。
在去年的一次閑聊之中,程夢飛曾起過沈誠言幾年前的那句話:“我想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好人。”
實事求是的,這是房長安兩世為人,聽過的最動聽的一句話。
比沈墨和王珂的“告白”都更動聽,因為在他心裏麵倆姑娘早就是碗裏的了,而沈誠言那個時候能出這種話,做出這樣的決定,毫無疑問是遠在他意料之外。
“我們現在把股票出手,就是怕之後會有動蕩,如果真有的話,明年肯定會有一個低穀,到時候我們可以再把股票買回來……”
房長安確定會有經濟危機,但並不知道低穀在哪裏,沈誠言也沒有去問,因為根本沒有人能夠做出這麼精確的預測,亂猜也不行,反正等待時機就對了。
“您可以先把錢留著,但不用全都留著,可以用來投資,買房子,開店,都可以,等股票真跌了,跌的差不多了,能騰出錢來就行。”
兩人在樓上客廳坐著閑聊,房長安笑了起來,“這麼多錢您一時半會花也花不完,要是真花完了,程老師估計就要找您算賬了。”
“你這子!”
沈誠言伸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然後聽見程夢飛的聲音在樓梯傳過來:“算什麼賬啊?”
她抱著沈堅走上樓來,將正在學著爬行的家夥放在地上,看著他往這邊爬過來。
沈誠言沒好氣地道:“哪有你這樣當媽的?這麼冷的……”
程夢飛道:“他自己喜歡爬,抱都抱不住,反正有地毯,也不涼,他喜歡爬就爬唄……你們什麼呢?”
沈誠言道:“沒什麼,錢太多了,不知道怎麼花。”
程夢飛抬手打了他一下,然後看見兒子已經爬到了房長安腳邊,去啃他的拖鞋,房長安趕緊把腳抬起來,程夢飛忍著笑把兒子抱起來,在旁邊坐下,又問房長安要不要抱,房長安趕緊擺手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