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向熟悉的身影:“老張!”
我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擁抱,他也不矯情地抱住了我。
我倆坐在石板上聊了很多很多……直到星光燦爛,星河橫穿整個夜空。
兄弟間的感情就是難以具體表達,他們可能為你打過人、為你挨過刀、為你說過慌……
在你困難時他們會想方設法絞盡腦汁,在你迷茫時他們會像個智者導師循循善誘,在你危難時他們會像個死士挺身而出不顧內心的恐懼……
而老張,為兄弟買過菜,為兄弟動過刀,為兄弟開過槍,為我指引過……
如今似乎看出了我內心的憂慮,和我講述著他參與各種任務活動的經曆。
“我是一個軍人,看著那些朝夕相處的戰友一個個倒在血泊中,倒在腳邊,倒在懷裏,生命凋零的他們就像一把把鋼刀,一下又一下地捅著我的心窩,為了任務的順利完成,苟活的我必須要冷靜地去執行下一步計劃……”
多年麵容平淡的老張,此時已經淚眼模糊,他的手裏靜靜地躺著一個冊子,冊子上是一名笑容爽朗、英姿颯爽的女兵。
老張哽咽著:“多少次我一個人從半夜哭到淩晨哭到天亮……我多想你你知道麼……”
看著老張漱漱而落的淚珠,我隻能靜不出聲,隻有這樣我才能不驚擾他對那名女子的思念。
那名女子恬靜地笑著,仿佛一道光照亮著張錚昏暗的世界,在那滿是血與淚的戰場上,沒有比那颯爽笑容更鼓舞他的了吧。
那是怎樣的女子,才能讓鋼鐵般的男兒這般繞指柔呢。
不知過了多久,老張腦門抵在了照片上,就這樣他睡了過去。
我將路上店裏穿來的風衣脫了下來,披在了他單薄背上。那曾肩負榮耀使命的肩頭輕輕地抖了抖,它似乎除了軍大衣外就不喜歡這種花哨的風衣。
可夜晚的寒涼,還是需要這樣沒有信仰的花哨厚衣來保暖,畢竟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人總是需要生活。
我起身望著天穹,如今在我身邊的人終將化為茫茫宇宙中的塵埃,而我除了回憶卻無能為力。
如果到了那一天,能有讓他們複活的機會,我依舊願意用任何代價去換取,哪怕我的命,畢竟這條命是老張給的。
鬥轉星移,一周過去了,老張隻是告訴我老李安然無事,目前處境安全,在我纏問下,他終於告訴了我老李的去處——那是一個等級分明的強大的神秘組織。
我瞬間想到了落雪,她就在一個擁有著怪異稱號的組織裏。
老張盯著我道:“那個組織存在很久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
我不解地看著老張。
老張繼續道:“你覺得一個月時間能誕生出S級的變態麼?”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隨後我想說我就是來著。
可老張卻看出了我的心思,正色道:“你確實不一般,看樣子你應該是蘇醒了。”
我聽的有些雲裏霧裏的。
在我疑惑的目光裏,老張取出一個盒子打開,拿出了一張照片:“我們的認識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那是一張戰場上老張和戰友的合影,讓我震驚地不是他的戰友多到鏡頭裝不下,而是那眾多人頭後的一張臉。
我審視了會兒,驚疑道:“是我?”
老張注視著我的雙眼,沉默了會兒便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
我一屁股坐了下來。
按時間,那會兒我應該是在讀高中,整天沉浸在題海中的我連做白日夢的功夫都少,斷然不可能出現在西北邊境的綠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