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咒語,吟唱著歡欣的祝福,飄落在我心田,他說:不離不棄!
“那你還趕我走?”柳如是梨花帶雨,滿眼的委屈。
“這哪是趕你走?可你畢竟是玄女門掌門親傳弟子,如今你師尊既然已經仙逝,難道你不應該回去交代一下嗎?更何況,我們這孤男寡女單獨在一起,讓別人看到對你的名譽不好。”大少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平和一點,他必須為眼前的女子考慮周全。
“師尊?師尊!”柳如是眼中先是露出迷茫的神色,但她重複了一遍之後立刻變得堅定起來,眼神中充滿仇恨,她雙拳緊握,“玄女門我會回去的,師尊的仇我也會親自報的,一定會!”她抬起頭看向大少,“可是不是現在,現在我哪也不去,就跟著你。你把我從宜州城帶出來,就不能不管我!不能不要我!”
“你還不明白嗎?我是怕你···”大少有些急了,這妮子怎麼這麼不聽勸呢?跟著我風餐露宿,處處危機,時刻被人指指點點,最重要的是,自己給不了她名分啊。隻是他話沒說完就說不下去了。
“我不聽,我不管,我什麼都不管。”柳如是大聲喊著,衝進他的懷抱,眼淚如決堤般傾瀉而下,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會這麼疼,這麼難受,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疼的連呼吸都困難。是的,她有仇恨未報,有敵人未殺,但那些都是以後的事,她現在隻想離那個身影近一些,自從師傅死了之後,她第一次如此渴望一個懷抱。
大少睜大了眼睛,兩手僵硬的伸在空中,他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有些不知所措,突然,他好像看到了遠處一道倩影飄掠而過,水綠色的衣衫,窈窕的身段,蒙著白色的麵紗,看不清麵容,青絲如絹的發髻上帶著一隻玉簪,嗯?玉簪!好熟悉的簪子,這···這是當初大少送給綠蟻的那支。“綠蟻···”大少伸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卻是哪裏還有影子。‘難道是我眼花了?’“綠蟻,你是來怪我的嗎?”大少看著遠方,伸手仿佛要抓住什麼,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一下推開抱著自己的柳如是,“不,我不能對不起綠蟻,不能···”
‘砰’的一聲,毫無準備的柳如是被一把推倒在地,她此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滿眼的失望,痛苦,還有不敢置信,“少爺···”她的眼淚又流下來,顧不得伸手去擦,她隻是看著眼前那個讓她牽掛,讓她歡喜,讓她生氣,讓她痛苦,讓她心慌意亂不知所措的男子。
大少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滿臉的不敢置信,‘這還是我嗎?我都幹了些什麼?’他看到柳如是坐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觸動,‘綠蟻已經死了,我已經辜負了一個,難道還要再辜負眼前這個為了自己寧願放棄一切的女子嗎?馬相如啊馬相如,你還是不是男人?一個女子都已經為你做到了這樣,你還···’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他看向柳如是,眼神無比溫柔,充滿愧疚和自責,他伸手,想扶起她。
柳如是怯怯的看著眼前男子伸出的手,不確定對方的意思,她想伸手,卻又不敢,手伸到一半,又快速縮了回來,她伸手抱住自己的雙腿,把頭埋在膝上,無聲的落淚,她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
大少此時心裏不知道什麼感覺,他看著眼前瑟縮的女子,好像全世界都已顛倒,前後左右上下黑白,他蹲下身子,伸手抱住那個讓人憐惜的女子,狠狠地抱住,像是要把她擠進身體,‘哇’柳如是此時才大哭出聲,雙拳捶打著大少的胸膛,“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推開你,你打我吧。”大少慢慢拍打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似是打累了,又似是不忍心,柳如是慢慢停手,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時間似乎沒有了意義,良久,哭聲漸漸平息,“還疼嗎?”“還疼嗎?”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噗嗤’,大少率先輕笑出聲,“對不起!”他深情凝視著柳如是。
“哼,你放開我,讓我回玄女門。”柳如是掙紮著,雙手推著大少的胸膛,隻是那力氣卻是小的可以忽略了。
大少當然知道她這是要找回剛才丟的麵子,遂順著她,假裝害怕的說道:“如是,我的小如是,難道你要拋棄少爺我嗎?啊,傷心了。”大少動作誇張的做西子捧心裝,逗得柳如是咯咯直笑,隻是臉上那未幹的淚痕見證了剛才的傷心。大少貼近她的臉龐,在她耳朵上輕輕吹氣,“別走。”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