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果然是在醫院裏,等我看清周圍是一群鷹鉤鼻藍眼睛的法國人的時候,我終於能覺得放心一些了,因為我知道,我得救了。
我想要說話,但是卻發現嗓子幹澀的要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努力的清了清嗓子,卻是讓正在旁邊給另外一個病床換藥的護士注意到了我。
她一邊搖頭一邊和我說著什麼,我根本聽不懂,我搖了搖頭,想表示我聽不懂,然後護士看了看我就沒再說話,然後她給隔壁床的病人換好藥以後就離開了,她離開沒多久,就帶了一個醫生進來。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醫生費蒙,你因為在火災中吸入了大量的煙霧,引起了呼吸道感染,所以暫時還不能說話,如果你有什麼需要,你可以寫下來。”沒想到這個醫生竟然會說中文,雖然不太標準,但是我完全聽得懂,我激動的眼淚都快要留下來了,我緊緊抓住他的手,就不想放開,我知道現在隻有他能幫我了。
看到我這麼緊張,這個醫生安慰我了幾句,就對著身後的護士說了幾句,不一會,那護士就把紙和筆給我拿來了。
“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寫下來,或者我也可以幫你通知中國大使館,因為和你同行來的先生受傷比較嚴重,現在還不能脫離危險,所以你可以聯係你在國內的親屬。”費蒙有些困難的說著,我知道他的中文並不是很好,甚至有好幾個發音我要靠猜才能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已經足夠了。
原來沈潛並沒有放棄我一個人逃跑,而是死死地守在我的門口,等我被救後,消防員要去到酒店走廊的時候,才發現臥室門外還有一個沈潛,隻不過,沈潛因為錯過了最佳逃生時機,所以火勢凶猛來襲的時候,他隻能用客廳的被子還有沙發上的墊子,浸濕了來包裹著自己,但是火勢那麼大,瞬間就把沈潛給燒傷了。
幸運的是沈潛活了下來,而我的傷勢就很小的,除了被煙熏的現在說不出話來,身體卻一點也沒有受傷。
我趕緊把薛錦澤的電話號碼寫了下來,然後並且寫下了一句話,我告訴費蒙一定要幫我聯係到這個電話的主人,然後把我的名字也寫了出來,讓他替我告訴對方我在法國。
“好,你放心,我肯定幫你找到這個人。”費蒙說完以後就走了。
等待是漫長的,我躺在病床的時候心焦到不行,不知道薛錦澤什麼時候來,也不知道沈潛怎麼樣了,我沒去看過他一次,我並不感謝他沒有在火海中棄我而去,反而我覺得以他這個人來說,他能死都要留在我的門口守著我,肯定還是因為他對賀晟祥的忠心,他怕弄丟了我,不好給賀晟祥交差。
很快的,費蒙就來了,他說他已經聯係到了我要找的人,對方要求把我轉院,而我現在需要配合著做一些轉院手續,然後就可以轉院了,他還問我,要不要臨走前去探望下和我同行的同伴,我搖了搖頭,他也沒說什麼,就讓我直接辦手續了。
我看不懂法文,密密麻麻的文字長得有些過頭,我不知道國外的醫院是不是都要簽這麼多東西,但是費蒙告訴我,如果不簽就沒有辦法轉院,他說沒事,都是正常手續,還有一些情況告知,簽完就沒事了。
我雖然不能說話,但是我總覺得這事好像有點不對勁,先不說這個費蒙為什麼這麼好心的要幫我,而且,他從一開始和我說話都是要幫我,甚至不是要我交什麼住院費醫藥費,也不是第一時間和我說我的身體情況,上來第一句話就是要幫我,他是怎麼知道我需要幫助的?
“我先不簽了,我想先去看看我的同伴。”忽然我就改變了主意,用沙啞的聲音和費蒙說。
“你簽完也可以去看他的。”費蒙眼神裏閃過一絲慌張,雖然他下意識的和了和眼,但還是被我敏銳的給覺察到了。
果然有問題!
“我有點放心不下我的同伴,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讓他和我一起轉院。”我怎麼會信了一個毫不相識的人,與其陷入新的陰謀裏,我倒不如先去看看沈潛,首先我得排除是不是賀晟祥派來的人。
費蒙看我決意不簽字,也不好多說什麼,他也隻能帶我先去看看沈潛。
來到沈潛的病房,我發現沈潛比我想象中要嚴重的多,身上竟然插滿了管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左半邊,從臉到脖子,一直延伸到左臂,整個都是燒傷的皮膚,皮肉都燒焦了,我透過玻璃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沈潛,了無聲息,這是我腦海裏唯一能想到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