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就是她多想了,根本就沒有人跟蹤她,要麼就是跟蹤她的這個人是一個高手,用內力收斂了自己的氣息,所以她才察覺不到動靜。
她加快腳步拐進巷子裏,隱身在黑暗中,就見一道人影在地麵上慢慢地延伸出來。
看樣子是個男人,她拔下腰間的匕首,等著那人走出來,可是那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僵持了片刻,那人想後退離開,她下意識尖叫一聲,就見那人飛快地跑過來。
來人身著黑袍,帽簷拉的很低,將大半張臉都遮掩了起來,見她的第一瞬間竟然是轉身要走。
“帝塵淵!”
那人腳步明顯一頓,這一頓也讓楚鳳辭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帝塵淵,我知道是你!”
男人停住腳,背對著她。
陰沉沉的天忽然掀起寒風,卷帶著地上的落葉飄來飄去。
楚鳳辭一步一步朝著他走過去,在快要靠近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她多想跑過去,告訴他,她對他的感情。
可是,她不敢。
她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賭,去搏,但是不敢用他的。
“國師大人,是我的話說的不夠明白嗎?”楚鳳辭忍著淚,冷了聲,“你這樣子有意思嗎?”
男人沒有說話,寒澀的風將他的風袍吹起。
“僧道的事情謝謝你,但是我更希望今後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你若真的在意我,請你在意我的想法,尊重我的選擇。”
楚鳳辭慢慢地往後退,前世的她負了他,今世的帝塵淵已經讓她接近不起。
不知過了多久,囂張的風都已經停下,被吹起的落葉服帖在地,男人這才動了動,轉身看著無人的巷子,拉低的帽簷都掩蓋不住受傷的神色。
溫瑜騎馬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翻身下馬,走了過去,朝著那黑漆漆的巷子看了看,抬手搭上帝塵淵的肩膀,“又被說了吧?我說你這人,怎麼冰冷的皮囊下有一顆嬤嬤心,怎麼這麼愛操心?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哪有什麼事情是她自己不能解決的?”
帝塵淵沉默不說一字,肩膀一低從溫瑜身邊越過。
“喂。”溫瑜道,“她都這麼絕情了,你還不死心嗎?”
帝塵淵翻身上馬,吹起的長風將他的帽簷垂落,露出疲倦的麵容,蒼白沒有血色,唯有那雙烏眸明亮的讓人心驚。
他沉聲,聲音很冷,語氣卻堅決,“不死!”
他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不知道她在怕什麼,但是隻要有他在,他就一定會護她周全!
溫瑜哼哧,搖著白骨扇子,“你這個,說好聽了叫專情癡心,說難聽點就是死心眼,你…阿淵!”
溫瑜話還沒說完,就見帝塵淵搖搖欲墜從馬背上摔下來,驚得他快步跑去雙臂張開接住,皆摔在地上。
“阿淵!”
帝塵淵雙眸緊閉,皮膚上的溫度更是涼的可怕,溫瑜把脈,脈象浮沉無力,他扒開衣袍,才發現覆蓋在心口的雪白襯衣上全是血,紅的刺眼!
此時,楚府。
楚鳳辭剛到福林苑門口心口驟然一痛,整個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氣似的跌跪地上,緊緊按住心口,喉嚨湧上一股血腥,猛地吐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