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在生氣。
“三爺……”
“嗯?”鬱秋謫停下了腳步,低頭看向他,眼睛裏好像看不出什麼情緒。
大抵是做久了商人,喜怒不形於色。
“我錯了……”雲衣輕聲認了錯,頭低低的,鬱秋謫看不到她的表情。
隻覺得莫名其妙,怎麼突然認錯了。
“哪兒錯了?”鬱秋謫的語氣很溫柔,令人頓時有了負罪感。
雲衣癟著嘴,三爺那麼好,自己還總是惹他生氣,沒準哪天就被打包從秋落樓扔出去了。
“你覺得我在生氣嗎?”見雲衣不說話,鬱秋謫淡淡笑著,“你還有什麼不懂,我都可以慢慢教你。”
他頓了頓又說道:“但千不該萬不該鬆開了手自己跑掉。”
“萬一你丟了,我該去哪裏尋你?”鬱秋謫想著,又繼續走著,而雲衣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媳婦兒。
走著回去的這一路上,鬱秋謫無心風景,那隻小小的手在掌心裏有著些些溫暖。
“三爺,雲衣以後不會了。”她輕聲開了口。
鬱秋謫隨意的應了一句:“不會什麼?”
“雲衣以後不會鬆開三爺的手了。”她抬起頭堅定的看著鬱秋謫,默默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聽鬱秋謫的話。
但隻是此刻而已,之後的雲衣,不提也罷。
隻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或許有口無心,或許隻是不經意的童言無忌。
鬱秋謫卻晃了神,愣著好久,沒有人知道他那一刻心裏在想什麼,包括他自己。
“好。”
回了秋落樓,雲衣一身輕鬆,甩開鬱秋謫的手就蹦著往裏麵去。
鬱秋謫有些無奈,扶額笑了笑,默默跟在身後。
“管家伯伯!半夏姐姐!”她忍不住跟秋落樓裏大大小小的人分享這次跟鬱秋謫出去遇到的所見所聞。
從看到的新奇事物,小到路邊遇到的小貓小狗。
管家站在鬱秋謫身邊笑著,眼角疊起了褶子,像戲本上的老神仙。
“三爺,帶著雲衣出去路上該歡樂許多吧。”他目光落在雲衣的身上,像看著自己的孩子。
鬱秋謫沒有否認,隻是輕咳了一聲,“倒是令人操碎了心。”
“怎麼形容呢?像一匹脫了韁的馬兒,一轉眼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雲衣扒著半夏不停地說著,像講故事一樣。
在這之前,她從未出過遠門,對任何新鮮的事物都感到好奇。
半夏跟她坐在台階上,托著下巴聽她說著,時不時跟她一起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雲衣像是上天給秋落樓的禮物,像一個開心果,讓本枯燥無味的地方,如春回大地般開出了花朵。
平日裏鬱秋謫在家都嚴肅得很,雲衣一來,他似乎變了許多。
變得像個正常人了。
半夏是這麼說的。
“三爺!快把我買的東西拿進來,我要給半夏姐姐看看!”
鬱秋謫有些莫名其妙地指了指自己,“你叫我拿?”
在雲衣這裏,鬱秋謫倒是沒什麼尊卑之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