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懸一線(1 / 2)

冰涼的雨水浸透了鬱秋謫的衣服,眼鏡掉落一旁,鏡片被碰撞得支離破碎。

絕望侵襲著大腦,他早已經難以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的處境,四周分明是冰冷的,他卻隻覺得渾身滾燙。

再這麼下去,就真的堅持不住了。

“三爺!三爺!”秋落樓跟慕府戲園的家丁們四處搜尋著鬱秋謫的蹤跡,卻怎麼也沒有消息。

玉麒麟陪著雲衣回了秋落樓,兩人坐在大廳,眼巴巴地望著門外,雲衣靠在玉麒麟的肩頭,滿眼落寞。

這場雨,下得不少人心煩意亂。

“慕夫人,三爺不會有事吧。”雲衣開口說著,兩眼空洞,聲音少了幾分底氣,她自己也不確定鬱秋謫是否真能吉人天相。

顏譽還躺在房中屍骨未寒,若鬱秋謫此時再出什麼大事,對秋落樓,對雲衣,無疑是雪上加霜。

“放心吧。”

雲衣的臉色短短不過半日,就變得憔悴了許多,麵色蒼白,不如往常那般活潑。

玉麒麟輕輕摸著她的頭,像一個母親安慰著受了委屈的孩子。

惹得雲衣不禁鼻子一酸。

她當真許久未見過母親了……

“慕夫人,怎麼辦?”雲衣輕輕開口,聲音有些顫抖,驚了玉麒麟一下。

“是哪裏不舒服嗎?”玉麒麟慌張的扶住她的雙肩,拉開了一段距離,目光在她的身上掃來掃去,仔細檢查著她是否哪兒受傷了。

“您像我娘親一樣……”雲衣一字一句地說著,那一刻仿佛又像是不過七八歲的孩童。

玉麒麟恍然大悟,再怎麼樣,她不過也隻是個十字開頭的女孩,如今遇到了這些事,娘親不在身邊,該有多難受。

有很多事,是旁人無法,隻有至親可以安慰的。

玉麒麟聽慕喬說過雲衣和她母親的事,如今聽她這麼一講,突然有些感觸。

玉麒麟出生的那一日,母親便離開了人世,她從未見過母親的樣子。

隻偶爾在父親書房中的畫像上,目睹過母親的容貌。

父親說,那副是所有畫中最像的一副,卻連她母親百分之一的神態都無法體現出來。

玉麒麟有些難受,她曾多少次怪過命運的不公,在其他孩子還在母親懷中撒嬌時,她便已經學會了什麼都忍著。

她抱住了雲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別害怕,一切都會好的。”

雲衣僵硬地側過臉看向了門外,心中一絲暖意,她已經許久沒被這麼擁抱過了。

雨越下越大,沒有要聽的意思,玉麒麟坐在椅子上,因為整日沒有休息了,不一會兒便靠著椅背,打了個盹。

雲衣看著她,拿過衣服為她蓋上,便走向了門口,順手拿了兩把傘,三步並作兩步地出了門。

“三爺,您等我。”

她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尋找著,大街小巷,都尋了一遍,隻能越走越遠,天雨路滑,一不小心還栽了個大跟頭,臉上被泥土弄的髒兮兮的。

她爬起來擦了擦,又繼續尋著,瘋魔了一般,像孤魂野鬼在長街上遊蕩。

她有種直覺,總覺得她可以找到鬱秋謫,或許他就在哪個角落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