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從朝鮮發來的滿載著彈藥的軍列,駛過鴨綠江大橋後,在安東僅停了數分鍾,加上水和煤之後,又拉著汽笛,噴著白汽向東急馳。它的目的地是沈陽。將軍火拉到沈陽後,再由別的列車轉運至前線。
從外表來看,誰也不曉裏麵裝的是什麼東西。因為有十節是悶罐子,另外十節平板上也用帆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不過,無論裏麵裝的是什麼,對於義勇軍獨立師來說,都是一樣。這一次,劫車的目的,是為了向鬼子借一個交通工具。這半個多月,從長白山的北端,以平均180華裏的速度急行軍到南端,實在是辛苦了。
對於如何劫車,戰士們在冬季大練兵的時候,早就熟透了,簡直成了家常便飯。現在是夏天,劫起來更是方便。
在劫車之前,有一項準備工作要做,那就是截斷電線,不能讓鬼子,很快就明白列車被劫了,要不然,就達不到奇襲的效果。沒有奇襲,想要達到戰略目標,這對於等於是輕裝步兵的獨立師來說,那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列車出了安東站,不到十裏地,列車司機看到了一群農夫,有的挑著擔子,有的拿著扁擔,正等著列車駛過。
在火車頭押車的鬼子曹長見之,罵了一聲八嘎,心想,鐵路沿錢不是禁止百姓通過嗎?以前關東軍是不禁百姓沿著鐵路走,或者通過鐵路的,自從冬季損失了大量的火車之後,就開始嚴禁了。因為遊擊隊員的臉上不會刻上字,誰是老百姓,誰是遊擊隊,根本分不清楚。隻能一概嚴禁。
如此一來,鐵路就變成一條“天塹”,許多住在鐵路兩邊的百姓,需要繞上幾十裏地,從鬼子設的關卡上通過,非常的不方便。為了圖方便,有人冒死穿越。結果被押車的日軍打死不少。
曹長端起三八大蓋,從風窗伸了出去,瞄準一位身軀特別高大的老農,開了一槍。
八勾!
子彈嗖的一聲,從老農的頭上飛過。這人便是龍將軍了,他被嚇了一跳,回頭朝著火車罵了一句:“狗日的,差點掛了。”
曹長見開了第一槍之後,見那些農民並不慌張,心下更疑,一拉槍栓,子彈上膛,又要射擊。
呯——
龍將軍從懷中變出一把盒子炮來,搶在鬼子的前頭放了一槍。子彈從鬼子曹長的前額穿了進去,血彪了出來,又被風一吹,拉成了一條血線,血線快速的化開,成為一篷血雨。
列車司令發現了異狀,一連拉了三聲表示遇襲的短促汽笛。司爐工神經一緊張,渾身好像充滿了力量一樣,鏟煤速度快了二倍。借著火力轉化為動力,列車速度猛的快了不少。看來,鬼子是想衝過去了。
可惜,這種燒煤的蒸汽機車,功率有限,又拉了這麼多的車皮,再快也快不了多少。
這十多個遊擊隊員,扔掉了偽裝,未等列車駛近,就順著鐵路線跑了起來,奔跑的速度越來越快。當列車近身時,龍將軍瞅準火車頭上供司機上下的鐵扶手,大吼一聲,猛的一躍,雙手抓緊,兩腿離地,身體懸空,最後狠狠的撞到了緊硬的鋼鐵梯上。當雙手抓到扶手時,由於人體與列車之間有一個速度差,龍將軍被列車一帶,感覺身體好像重了一倍,似乎有人在拉他的後腿一樣。
這個抓鐵扶手的瞬間,是最致命的時候,非身強力壯者不敢去試。一個冬季下來,鐵道遊擊隊,有二十個兄弟,就是因為這一下沒抓牢,被火車撞成重傷,其中六個,不幸滾入輪子下麵。
當然,這個過程,對於像龍將軍這樣的變態強人來說,不值一提。他從來沒有失手過。
司爐工看到有人扒車,舉著著鐵鏟猛的向下鏟去。想將扒車人的手臂鏟斷。這時龍將軍雙腿仍懸在空中,全靠著雙臂借力。見到鐵鏟襲來,急忙鬆左手,張開虎爪,迎向鐵鏟。
肉血構成的人手豈能與鋒利的鐵鏟相碰撞?這一下,龍將軍左手怕是要沿著虎口處變成兩半了。埋伏在鐵路兩側高梁地裏的獨立師第一步兵旅的戰士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