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南京總統府的豪華天鵝絨窗簾,將因為懸掛有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以及中山先生肖像,而顯得異常嚴肅的會議室,上塗上了一層活潑的色彩。
玉蘭燈仍舊亮著。
蔣介石削瘦的身體,頂著鋥亮的光頭,看著位列兩旁的高級將領。如同皇帝在俯視蒼生,無人敢出聲。
會議已經進行一整夜了,沒有人能想出好辦法。如今全國的兵力幾乎都在剿匪,根本調動不了。唯一能調動的隻有保衛南京的五萬人的憲兵隊,這是一支由美國人訓練出來的精銳部隊,訓練時淘汰百分之七十的人。是黨國精銳中的精銳,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動的。
一位待從官走了進來,在蔣介石身邊停下,耳語了一句。
“陳誠的家小失蹤了。”
渤海。艦船雲集。
12輛水陸兩柄裝甲突擊車,從6艘排行一排的,兩棲登陸艦的扁平大口中駛入海中,撲騰起一大片水花。
岸上的國民黨士兵全都瞪大了眼睛,乖乖,那鐵玩意兒還不沉下去?解放軍是瘋了還是……
下一秒,他們又怔住了,隻見海麵上冒起了煙,鐵玩意並沒有沉下去,在波浪中突突的衝過來。波浪起伏中,鐵家夥有時沉了下去,有時又冒了上來,可無論怎麼樣,就是不沉底,像個葫蘆一般。沒過多久,第二排的12輛兩棲突擊車又駛入海中,同樣突突的冒著煙,騰騰的拍擊水浪。
“開火,都給老子開火!”長官大叫著,手槍朝天放了一槍,好讓這些傻蛋從看戲中回過神來。
“噠噠噠……”馬克沁重機槍、捷克輕機槍、混雜著中正式步槍、湯姆遜衝鋒槍,一起開火,子彈似暴雨般向著那些兩棲突擊車撒去。絕大多數子彈都落到了水裏,濺起層層水花,仿佛下了一場大雨。少數打在突擊車上的子彈,崩起一陣火花,但這火花還來不及擴散,便被海水給淹沒了。
護艦戰艦上有大炮,兩棲突擊車上有重機槍,但都沒有用來反擊,射過來的隻有大功率的廣播聲:“國軍弟兄們,我們都是中國人!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我們解放軍的目的是為了打垮貪腐成風的蔣家王朝,將全中國人民從奴役中解放出來。過上有飯同吃,有酒同喝的好日子。放下武器主動投降的兄弟,願當兵的可繼續當兵,不願當兵的給路費,政府給工作,回家過年……”
廣播一喊,槍聲頓時弱下去了不少,軍官們察覺到了異樣,瞪眼大罵,“給老子打,不打的軍法從事……
啪——”一名士兵腦袋開花,他被軍官當成了立威的工具。
“噠噠噠……”槍聲又強了一點。
“炮呢,炮兵幹什麼吃去了,開火……”駐守天津港的兵力十分薄弱,留下的炮兵隻有一個營,裝備的炮,僅35MM的步兵炮,數量也不多,總計才16門。而麵對的卻是解放軍那如林的重炮。炮兵們心理很清楚,隻要自己一開炮,被對方一輪齊射反擊,那麼全營都得去見閻王。
城防司令率領一隊戴白頭盔的憲兵衝進炮兵陣地。子彈上膛,刺刀雪亮。壓迫著大多數空著雙手的炮兵氣都喘不過來。
“你們營長哪去了?”司令揚著手槍,殺氣騰騰。
“營長?”炮兵們互相看了看,“不見了!”
“副營長呢?”
“不見了!”
“連長,有沒有?”
“到!”
“現在我任命你為營長,指揮全部炮兵,朝敵人開火!”
“長官……”炮兵連長眼神古怪。
“你敢抗令嗎?”城防司令七竅生煙。
“您後麵……”
城防司令往後看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將陽光都給遮住了。炮兵們都舉起了雙手,炮兵營附近幾處建築的高處,冒出五個同樣高大且穿著解放軍軍服的人。他們手裏拿著青一色的東北造,自動武器,有的懷中還抱著射速超過1000發,令人聞風膽喪的35式通用機槍。長長的彈鏈從進彈艙,懸在地上,又繞了一圈,盤在身上。那黃澄澄的子彈尖,閃爍著冰冷的氣息。
對方雖然隻有六個人,但人人都是刀槍不入戰爭堡壘,裝備的又全是自動武器,火力密度比這個炮兵營加上憲兵隊的之和,還要強數倍。
“衛——衛——華——?”城防司令膽都嚇破了,直覺得渾身在發抖,雙腿支撐不起身體的重量。
“放下武器,中國人不打中國人!”
吧——,憲兵隊手中的槍全落到地上。而炮兵手中原本就沒有武器,他們十分迅速的將雙手舉到空中。
“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幹不幹?”
城防司令此時哪還有什麼選擇權,連忙點頭。
十分鍾後,槍炮聲停息,解放軍的裝甲部隊衝進了城裏,天津港被完整無損的占領,滿載士兵和武器的艦船開進碼頭。
“長官,您究竟是不是衛司令?”空著二手,立下大功的城防司令再一次發問。
“林白羽,衛司令的兄弟!”林白羽笑了笑,他語調生硬,不喜歡說話。
“聽說你們個個刀槍不入,是不是真的?”城防司令雖然覺得敗得理所當然,解放軍幾萬人,又有戰艦,打他幾千人,理所當然要敗,隻是到最後,都沒能開上一槍,看看這些巨人,是不是真的刀槍不入,有點兒遺憾。
林白羽沒說話,掏出繳獲而來的左輪,朝著自己的腹部,開了一槍,砰。左輪猛的冒出一股青煙,槍口前方火星噴射。9MM彈丸挾著雷霆之勢,衝擊到林白羽身上,由醒獅生成的比芳綸纖維還要致密的衣服上,隻凹下去一小片,留下一個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