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郊外。
人跡罕到的樹林。
秋雨如霧。
一位須發皆白的精瘦老者,雙手握著彎曲的武士刀,站在樹梢上,目光犀利的注視著眼前一人。其氣質嶽峙如淵,在深不可測的同時,又讓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殺氣,就好像不存在一樣。他就像是長在那裏的,與環境融為一體。讓你明明看到了,卻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說不出來的怪異。
他的對手是一位身高超過二米的少年,右手握著一把專門為他量身定做的武士刀。一般的武士刀長度不超過90公分,而這位少年手中的刀卻長達150公分,以適應他的身高和臂長。深秋的冰冷陽光投射到其刀背上,閃動黃金光芒。刀柄處有像征著日本皇室的菊花圖案。
少年和老者一樣,都穿著胸前繡著“甲賀”字樣的黑色武士服。
老者是當今忍術七大門派之首甲賀派的現任掌門武藏,那少年是名叫德仁,是大正倭皇之女美智子的兒子。今年15歲。從五歲開始便跟隨武藏學習忍術,到今天已經整整十年了。
忍術起源於中國,原本是間諜偵察之術。用來打聽情報、刺殺、伏擊,在德川幕府時期由於大名互相攻擊,使得忍術獲得大發展,形成係統。流傳至今,形成伊賀、甲賀、芥川、根來、那黑、武田、秋葉,七大門派和49小派。
其基本訓練方法就是不斷折磨肉體,使得精神力強大到可以克服死亡、孤獨、恐懼、寒暑、痛疼,從而達到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能不能做之事。二戰期間,日本招募了大量的忍者,用於當特工或是特種兵,收到的效果非常的顯著。
武藏其實和德仁一樣,都踩在一根懸在半空的圓滑的竹杆上,隻不過他的位置被樹葉遮住,讓遠處的人還以為是淩空踩在樹梢上。讓人驚歎不己。
一陣寒風吹過,早已浸透了的身體,冰冷刺骨。
但沒有人感到寒冷。皮膚上連雞皮疙瘩都沒有起。修練到上忍境界的忍者,都能寒暑不侵。
“德仁殿下,我已經沒任何東西可以教你的了。今天上最後一堂課——六情不認!下麵布置的是刀山,如果摔下去必死無疑。
您是天皇的神聖血脈,萬民景仰的德仁親王,下民不敢讓你有犯任何的危險,刀山做了一點處理,突出來的刀刃是用錫鉑紙做的。刀山下還墊有海錦,掉下去沒有危險。現在,您隻需殺了我,便可出師!甲賀一派的弟子,任由您驅使。”
隔著二十多米站著五個人。他們是甲賀派的最傑出的弟子。個個都達到了上忍級別。身材修長的是猿飛,體形矮小的是土遁,瘦高的是風隱,兩手發黑的是毒霧,體形玲瓏女忍高手是水靈。
他們被師父勒令,不許靠近半步,隻能遠遠的看。人人神色嚴肅。
沒人說得清楚這是為什麼,照忍者的心理素質,應該遇到任何危險心都不動才對。五人打小就是孤兒,是師父將他們抱回來撫養,並教給忍術。師父對於他們來說,既是師,又是父。
這五名最得意的弟子,其實人人都的忍術都在師父之上了,但武藏從來不給他們上最後一課,卻將最後一課的權力給一個不是弟子的弟子德仁上了。
沒辦法,武藏的命隻有一條,不能給徒弟,而德仁是主人。作為忍者必須絕對服從主人。所以,武藏的命是倭皇家的。
武藏必須盡心盡力,讓德仁借著自己的命,做到六親不認,以便突破上忍的級別,到達神忍的境界。
德仁昂立著,身體隨著竹杆輕輕的晃動,武士刀緩緩的斜舉朝天。如霧的秋雨沾濕了刀刃,彙成水珠,緩緩的流下。
表情輕鬆的看著武藏,他知道,這一場比武毫無意義。因為他的劍術早就遠遠的超過武藏了。甚至武藏最得意的五名弟子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
所謂六親不認,就是要為了某個目的,可以輕鬆加愉快的殺死自己的親人,且心理上不會有任何的愧疚感。隻有達到這種境界的人,才能真正的超凡脫俗,從此不再被人情世故所羈絆,任意的笑傲天下。
天皇家是神族,當然不能拿來試刀。
所以,試刀的就隻能是武藏了。
當年,武藏答應教授德仁的時候,就已經預計到了會有今天。
生在帝王家,男子天生就是做為儲君培養的。而身為將來的君主,又怎能被親情所羈絆?
無論是為了出師,為了境界的提升,還是為將來爭霸天下做打算,德仁都有必須殺死武藏的理由。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今天上這最後一課已經有點晚了,因為照常規,隻要德仁學盡了武藏的劍術,武藏就必須馬上用自己的性命,給他上最後一課,以助其突破境界限製。
然而,德仁不願看到老師死在自己的刀下,故意隱藏實力,好讓武藏能多活幾年。
但是,無論怎麼隱藏,總歸是藏不住的,最終還是被武藏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