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從宮中回府時,難得的心情很好,表情亦很輕鬆。
想到蕭晙非說她是故意哄他才拙劣的不停輸棋,她解釋了半天對方都不願相信,就忍不住發笑。
這該說蕭晙是過於自信了,還是沒自信?
居然會認定自己是在回報他……
趙若彎著唇,進了府門。
卻很巧,正撞見趙縈。
她也是一副剛從外麵回來的樣子。
二人相遇,想到先前彼此間的不快,都有片刻的沉默。
最終還是趙若先朝對方走過去,客氣的喚了聲“長姐”。
趙縈“嗯”了聲問:“剛從宮裏回來?”
趙若點頭。
“與太子殿下談得如何?”
這個談字,也不再似過去般帶著別的意味,就很平淡,沒有針對,就跟真的在關心自己妹妹和太子的感情問題。
“還行,下了會棋,隨便聊了聊。”
趙縈聞言,原地欲言又止了會,最終還是沒開口,隻先回了內宅。
趙若也沒有追問她出府是見誰,彼此間都帶著陌生和疏遠。
結果,晚時在萬安堂裏,又遇上了。
如今家裏就她們兩個小輩,老夫人見趙明德和嘉平郡主的感情不親不近,就隻能多次暗示她倆,說著讓她們有時間就在爹娘之間聯絡聯絡情誼。
這事兒吧,實則滿尷尬的。
夫妻之間的感情,要做女兒的出麵撮合。
趙若反正是不會去做的,她內心裏巴不得嘉平郡主能早點離開趙明德,但麵對老夫人的熱情和吩咐,表麵上還是很乖巧的應著。
相較於她的敷衍,趙縈就誠心多了。
漸漸的,老夫人對她又疼如往昔了,覺著還是知書達理的長孫女懂事,知道以大局為重,每天召趙縈去身邊陪伴的時辰就更多了。
但她即便看出來了趙若的態度,也不會在趙家凋敗之際,去得罪已被賜婚的她,畢竟趙家還是需要趙若和這門婚事重新在京城的世家中站起來。
從老夫人屋裏出來,趙縈沒忍住的訓斥了身邊人幾句:“若若,祖母說的話雖然是直白,有些失了體麵,但那畢竟是你我的父親母親。他們之間有矛盾,我們做子女的不說盡心,但總不能再火上澆油吧?”
她眼神涼涼的看了眼趙若,繼續道:“不要求你非做什麼,但你上次唆使母親與父親和離的念想還是趁早斷了吧!說句實話,父親以前沒少疼你,他就算虧欠母親,但對咱們還是很好的。”
趙若沒辯解,淡淡“嗯”了一聲,繼續低頭望著自己的繡鞋圖案。
鞋子是新的,用時下京中盛行的銀線勾了新式的花邊,此刻月光下,如星芒閃閃的襯著裙幅移動,確實還蠻有趣。
趙縈何等聰明,見她寧可把注意力放在一雙繡鞋上,也不肯認真直視自己的話題,就有些惱了。
她拽住趙若,不讓她繼續往前走,語氣提了幾分:“我說的,你都聽見了沒?”
“聽見了。”
“你又這樣,裝的很乖巧聽話,但左耳進右耳出,從來都不記在心上。”趙縈覺得很無奈,偏又拿她沒什麼辦法。
最後,居然也跟趙若一般望向了對方腳下的繡鞋,隨口問道:“這是太子送給你的?”
趙若微愣,終是抬眸,“長姐怎麼這麼問?”
她像是買不起一雙新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