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肯信我,她愛慕姑爺極深,可姑爺卻嫌棄她容貌普通,開口要讓我當陪嫁。小姐因此恨我怨我,可我真的從未勾引過姑爺。她怎麼能這麼狠心,將我踐踏到泥地裏?”
祝顰顰抹了抹淚,情緒還有些不穩,當她得知自己居然成為了營妓,當時簡直是覺得天都塌了。她恨小姐和夫人的絕情,也恨姑爺拈花惹草的輕浮,反倒給自己帶來了大難。
可是,她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她還有哥哥,也不知道府上會不會遷怒哥哥,對他做什麼,如果哥哥以為他死了,又會有多麼絕望難過?
然而,軍營戒備森嚴,她們這些營妓更是卑微低賤,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離開的機會。困在裏麵的其他人,早就已經死了心,麻木的活著。隻有她還不甘心,撞破了南牆也不回頭。
不知不覺間,祝顰顰便將自己的經曆交代得一清二楚。等她說完了,蘇長樂也已經上好了藥,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讓她換上。
“不可,奴婢怎麼能穿貴人的衣物!”祝顰顰搖了搖頭,幾乎是下意識地惶恐起來。
“我不是什麼貴人,你叫我蘇大夫就行,穿上吧,我不想再說第二次。”
祝顰顰隻能乖乖聽話,而蘇長樂也開始問起了她和營妓有關的一些事情。
“目前那裏有二十八個女子,年紀最大的已經三十五了,年紀最小的才十六,她們大多數都是犯官的家眷,年紀最大的穆姐姐聽說是因為謀害了夫君才淪落到此地,不過穆姐姐說她是被冤枉被陷害的。其實,大家都是苦命人,前些天貴人你沒還來的時候,就有兩個姑娘自殺了。”
她們白天要負責清洗士兵們的衣服,累的手都抬不起來。每日吃的都是粗茶淡飯,到了晚上,還要被粗魯的軍爺們折磨。這樣可怕的日子,熬著熬著,變成了行屍走肉。
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哥哥,祝顰顰恐怕也早就和她們一樣崩潰了。清清白白,幹幹脆脆的死,也比這麼生不如死的活著要好。
就在這時,營房外麵,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不好了蘇大夫,有幾個士兵忽然發起了高燒,傷勢並沒有好,反而嚴重了!”
一個藥童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急切地稟告道,顯然,這病症太醫們解決不了,才會找她的。
“我馬上就去看看。”
蘇長樂皺了皺眉,站起身來,照理說,隻要步驟沒有出錯,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況才是。
“你自己換好了衣服在這裏等著。”
對著祝顰顰說了一句,蘇長樂這才跟著藥童一起,去了傷病們住的營帳。她趕到那幾個患者的跟前仔細檢查了一番,隨後便沉下了臉。
取出金針,她迅速地施展靈力,救回了他們奄奄一息的性命。直到他們都安然無恙之後,才站起身來。
“是誰負責替他割掉腐肉的?”
隨著蘇長樂的話音一落,太醫們中有幾人,神色變得不安起來。奈何飛霜留在這裏,她記得當時輪值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