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蘭看了好一陣,將石壁的灰塵都抹掉了,最後她抹了一下右下方,那裏還有三個符號,像是署名。
“孤行者!天啊,是孤行者!”沐蘭罕見地驚呼出聲,眼睛都瞪大了。
我從未見過她這樣,看來這孤行者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他是誰?”我再問。
沐蘭先不答,而是下床,恭敬地雙手合十,然後彎腰行禮,一副晚輩見長輩的模樣。
等行禮完畢她才道:“孤行者是最後一個巫人,他的先祖可以追溯到夏商時期的占星師。孤行者是從十萬大山裏走出來的巫人,在三百年前震動了整個南方巫派,但凡巫術分支的流派,無一不認可孤行者。”
“他是個孤僻古怪的人,雖然他並不排斥我們這些不正統的巫人,但他從來沒有融入過我們,他總喜歡一個人靜靜觀星。聽我師尊說,孤行者夜觀天象之時,常有銀河落九天,北鬥七星、二十八星宿全為他所用。”
沐蘭無比尊崇,自己仿佛回到了三百年前。
“我師尊還說過,而今巫派能夠繁衍昌盛,離不開孤行者的指點。他是最後一個巫人,我們則是借巫而生的凡人罷了,真正的巫是觀星測月,執掌星空的超凡大能。”
“一巫生,萬星落就是用來形容孤行者的,這也是巫術的根本,但除了他,誰也參透不了。”
沐蘭難得多話,跟我說了很多。
我聽得驚歎,這麼厲害?
“孤行者後來去了哪裏?他來這裏定居了?”我再次掃視石室。
“孤行者從十萬大山中走出,又回十萬大山了。他離去那天,所有巫派老祖都去送行,我派古書上有一句話:‘孤行者走了,當他踏入大山的時候,白晝變成了夜空,萬千星光為他指路,他腳步所至,便有禁忌生靈顯形,匍匐在他腳下’。”沐蘭崇拜道,再次對著石壁彎腰。
我聽得驚訝,這麼誇張?
孤行者還是人嗎?
“那他在石壁上寫了什麼?”我看向石壁,總感覺很關鍵。
沐蘭也不說了,她仔仔細細地看文字,越看越凝重。
等她看完,她臉色都發白了。
“到底寫了啥?”我催促,沐蘭喉嚨動了動道:“這是古巫字,孤行者說,十萬大山就像一個棋盤,他明明下了很多次棋了,看透了每一寸,但棋盤上時常會出現迷霧,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就像神農嚐百草一樣,在研究十萬大山的每一個角落。有時候研究得很通透了,但睡了一覺,大山的一切又似乎變了。十萬大山比滿天星河還要難以捉摸。”
“後來,他進入了忌鬼墳場,又發現了‘迷霧’,他總也看不透,而根據他的探查,忌鬼墳場裏有兩種忌鬼。”
沐蘭停頓了一下,額頭見汗:“第一種就是會留下血腳印的人形怪物,它們以忌鬼屍體為食,會將忌鬼屍體分解消化,孤行者將它們稱呼為分噬者。”
我點頭,這就像大自然中的細菌嘛,動物腐爛了,就被細菌分解,回歸自然。
“第二種呢?”我想著那頭白毛巨獸。
“第二種是一種龐大的多手忌鬼,渾身白毛,以分噬者為食,誕生於地脈。被汙染的地脈也會產生忌鬼,就是我們看到的巨獸,孤行者稱其為不滅靈。”
“不滅靈百年誕生一次,當分噬者的數量泛濫了,不滅靈就會鑽出地脈,吃掉分噬者。在此期間,地脈紊亂,地氣變幻,會關閉忌鬼墳場的出口,誰也出不去。”
沐蘭解釋得清清楚楚。
我恍然大悟:“難怪峽穀不見了,這是出口關閉了啊,多久才會開放?”
“不滅靈回歸地脈之後才會開放。”沐蘭回答。
我點頭:“那就等著吧,等不滅靈把分噬者吃掉我們再走。”
“不滅靈會吃掉所有活物,否則它不會回地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