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巫吃了星光跳走了。
它實在嚇人,我感覺它一言不合就會殺死我。
我也沒有能力再把它裝入豫州鼎,它自由了。
這是非常恐怖的事,試想一下,一隻可以把夷吃掉的罪孽生靈在人間遊蕩,無拘無束,這相當於一枚在大地上亂滾的核彈。
一旦爆炸,天下大亂!
我心頭凝重,這一刻想了很多事情,包括立刻逃走,遠離血巫,讓它留在青丘算了。
但這非常不負責任,我走了,核彈就在青丘亂滾了。
我不走,還能利用星光稍微約束一下血巫,它畢竟有求於我。隻要把它喂飽了,它就不容易爆。
遲疑片刻,我還是決定不走,也不敢走。
我和血巫都要留在青丘,不能出去禍害人,至少目前我是不能出去的。
尋思間,兩位狐王閃身而至,他們覺察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凝重來問我發生了何事。
我沒有說,隻是道:“我去北淵看看,你們重建青丘吧。”
我去哪裏,血巫必定會跟到哪裏,因為它要吃星光。
“大半夜的,你去北淵作甚?等情況清楚了再去吧。”紅狐王不解。
我搖頭,告辭離去。
一路北上,我也沒有目的,並非真的要去北淵,隻是遠離王庭,以免血巫對王庭造成毀滅性傷害。
一直到朝陽升起我才停下,這裏已經接近北淵了,因為我看到了許多亡靈屍體。
放眼看去,好幾頭亡靈倒在地上,身上都有被啃咬的痕跡,還有血手印。
顯然,血巫來過北淵,它大吃了一頓,不知道咬死了多少亡靈。
但就是吃不飽,又去找我了。
我在一個峽穀暫留,祭出了豫州鼎,沉思了起來。
現在我陷入了絕境,雖然不會死亡,可一切都被限製了。
隻要血巫還在外麵,我就無法自在。
最好的辦法還是把它裝回豫州鼎,用九州王權來鎮壓淨化它,長此以往,它的“惡”或許會消散。
問題是,正常來說我是不可能把血巫裝回豫州鼎了,一有這個跡象它就會殺了我。
左思右想,我最終隻能歎氣,不敢冒任何險。
當晚,我就在峽穀岩石躺下了,耳中能聽到叢林裏異獸的動靜,北淵顯然已經安穩了,異獸們又活躍了。
隻是某一刻,四周忽地死寂,讓我心頭一寒。
我坐起來環顧四周,看見峽穀入口那裏走來一道紅影。
六七歲的小姑娘,渾身淌血,啃咬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一步步走過來。
血巫!
它果然又來找我了。
它一出現,萬物靜籟,方圓百裏的異獸都不敢呼吸了。
“餓了……餓了……”它這麼叫嚷著,走到了我麵前。
我可以看它,而且看得很清楚。
它有了頭發,披在臉上,兩隻紅眼睛透過發絲看我,恐怖無比。
它身上一直淌血,整個人就仿佛一個血人,讓人極度不適。
我勉強一笑:“我這就給你吃的。”
此時此刻,不能有半點墨跡,不然血巫發狂我必死無疑。
抬手構建星空圖,我接引天星,令得星光湧入峽穀。
血巫當即亢奮了,瘋狂吸收星光,身體也在扭曲。
半響後她才停下,又長大了不少,看起來得有八九歲了,就是血淋淋,仿佛沒有皮膚一樣。
我緊緊看著它,它掃我一眼,跑入了黑暗中,不知道從哪裏出穀去了。
很快,我聽見了異獸的哀嚎。
血巫吃活肉了!
我心頭一沉,血巫之前還是吃亡靈和星光的,這會兒都開始吃活肉了。
仿佛嬰兒喝夠奶了,長出了牙齒,可以嚼米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