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穆陽推她那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剛才還不覺得,這會兒越走越疼,每一步都好像踩在針尖上,半邊身子都疼麻木了。
桑暖尋著一個休息椅,小心坐下,想緩一緩再走,哪知,幾分鍾前還暖陽高照的天忽然被滾滾烏雲遮蓋,夏日的風吹在身上竟比數九寒天的雪還要冷。
桑暖哆嗦一下,不由得揪緊了身上的病號服。
沒兩分鍾,蒙蒙細雨從黑壓壓的天幕上飄下來。桑暖苦澀一笑,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她沒有傘,隻好起身往回走。
一瘸一拐回到自己病房,推開門,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她站在窗前,遮了大半光線,本就晦暗的屋子裏更壓抑了。
桑暖神色陰沉下來,是許穆陽。
聽到聲音,許穆陽轉身,四目相對,桑暖冰著一張臉,佝僂的腰本能的挺了起來,許穆陽卻看著她笑了。
他笑得溫柔,仿佛剛才惡狠狠推她的那個人,與他無關。
他大步迎上來:“暖暖,我猜的沒錯,這裏真是你的病房。”
說著便想去拉她的手。
“許先生,請自重!”
桑暖清冷的眼眸一凝,愣是逼得許穆陽頓住了腳步,再也不敢上前,想去抓她的手尷尬停在半空。
桑暖看都沒再看他一眼,仿佛這人是空氣般,從他身旁走了進去。
許穆陽的臉色沉了沉,不消片刻,便恢複了之前的溫柔笑容。
他轉身,往桑暖的方向追了幾步。
“暖暖,我知道你生氣我剛才推你,我跟你道歉,是我衝動了,對不起。
你不知道,因為昨天的事兒,渺渺嚇壞了,又哭又鬧的,好不容易平複一些,你不應該……”
“嚇壞了?又哭又鬧?”桑暖差點讓他這話逗的樂出聲來,“說的多好啊,好的我都開始同情秦渺,以為昨天晚上被綁架的人是她了!”
許穆陽噎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說的不太合適,解釋道:“暖暖,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桑暖臉色驟然轉冷:“那你是什麼意思?我不應該什麼?專門跑來,質問我為什麼要推她嗎?我告訴你許穆陽,秦渺是自己摔倒的,跟我無關!
我是打了她,明目張膽的打,怎麼樣!隻許她栽贓陷害我推她,就不許我為自己討回個公道了?
許穆陽,如果你來是想給秦渺討個說法,逼我去給她道歉,趁早麻利給我滾蛋!”
麵對桑暖前所未有的惡語相向,許穆陽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他跟桑暖認識快兩年,從前的她溫溫柔柔,別說對他大聲說話了,哪怕是生氣,也隻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地哭,今天竟然大聲的讓他滾!
滾這個詞,連他爸都沒有這樣罵過他!
許穆陽氣得發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