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害梁秋羽的其中一人死了,淩凡鋒坐在椅子上接受審訊,聽聞人死了,他暢快地笑了:“那不是好事嗎?那種人渣死了真是為民除害、替天行道。”

最後淩凡鋒因為證據不足被釋放,臨走前,他站在警局門口,似求救似質問:“這世間有公道嗎?”

不等人回答,他便走了,背影很快融入燈紅酒綠的夜晚。

費隊長看著後視鏡中的淩凡鋒,心想,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了。

淩凡鋒高等大學畢業,生了一副英俊的樣貌,與人交際工作能力都稱得上不錯,如果不是走上歧路,必能安穩幸福的走過一生。

突然,他聽到淩凡鋒開口了。

“我們本來打算下個520就領證的,然後把辦婚禮的錢用來全球旅行。”

“我們計畫好了要生一個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但是女孩一定要像她,溫柔善良。”

“我們一起努力買一套房子,如果可以,儘量買學區房,為孩子的將來鋪路。”

“我們約定一起活到九十九,我們本應,本應有光明美好的未來。”

淩凡鋒最後一句,幾乎是哽咽著說出來,這一句話像壓垮了他的理智,他猛然咆哮著:“我錯了嗎?她不該落得如此下場。她本來是要和我一起走在陽光下的,我們會好好的,像所有人一樣,像他們一樣過著普通平凡的日子。”

他神色激動,頸間青筋凸起,手銬間的鏈條嘩嘩作響。“可是為什麼!”

“善良有錯嗎?她救人有錯嗎?沒權沒勢就連公道也沒了嗎?”

他的每一聲詰問重重地敲在費隊長心中,他見多了窮途末路的犯罪分子,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發誓痛改前非,有人陰狠不馴,有人推鍋賣慘,唯獨沒有人質問公平。

他緩緩回答淩凡鋒的問題:“她沒錯,你錯了,他們錯了。”

淩凡鋒眼睛紅了:“為什麼他們錯了,卻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

“既然法律不給她公道,輿論不給她公道,那麼我給她,我給她公道。我要她清清白白地去投胎,投個有權有勢的胎,哪怕我下地獄都沒關係。”

淩凡鋒是個受過高等教育、信奉科學的互聯網人才,如今卻說出了投胎、地獄這些話,似乎那就是他的精神支柱。

費隊長想抽一根煙,問他:“那麼,你有討回公道嗎?”

“他們是受到了法律的製裁了嗎?還是關於梁秋羽的流言都沒了?”費隊長心情也很沉重,他自然也恨不得那群混蛋下地獄,可是淩凡鋒的做法,他絕對不提倡。

“什麼都沒有,梁秋羽還是背負著莫須有的流言,現在更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她至死都被人戳脊樑骨。”

淩凡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那麼你們呢?你們有為她討回過一絲公道嗎?你們隻想著息事寧人,讓他們逍遙法外,你們不敢為我們討回公道,那麼我自己去。”

“你以為我想嗎?我第一次殺人後,我看著血從他的肚子裡流出來了,我吐到失去知覺。可是,可是,如果連我都不去要這份公道,那麼我的秋羽。”

“她該有多絕望啊。”

他喃喃地,看著窗外飛速劃過的景色,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導演喊了一聲“哢”,陸佑這才從這幾近窒息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在那個情緒中,他好像已經成了淩凡鋒,對這世間的公理正義已經失望頭頂,字字句句都在訴說著絕望悲哀。

陸佑覺得酣暢淋漓,入戲的感覺也太爽了吧。

情緒發洩後,隻覺得神清氣爽。

但是周圍的工作人員也被這種情緒感染,心情沉重。

陸佑正想說這都是戲,不要太在意,我們還是要相信世間有公理和正義的,卻發現江明凱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