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辦法拒絕,她隻能說好,這是她欠他的。
也許是高琳琳的遭遇和故地重遊讓王思年找回了些久違的勇氣,她對徐建說:“我想和你談談。”
她想了想,重複了一遍:“不,我們應該談談。”
“談什麼?”徐建淡淡的,“談你不想結婚了,還是談你不愛我了?”
王思年沒想到他直擊要害,巨大的內疚席卷上來,下意識反駁:“不……不是。”
“別人是七年之癢,我們是十年之癢嗎。”徐建看上去很疲憊,揉了揉眉心。
是啊,他剛從國外出差回來,時差都沒倒過來。
“是我做的不夠好嗎?”
王思年有些退縮,轉換了話題:“不是……我是說婚慶那邊……”
婚慶那邊實在沒什麼要談,所以王思年吐了個話頭,就閉了嘴。
徐建並沒有戳穿她,隻是笑著:“快吃吧,一會兒肉涼了。”
***
深夜,空氣裏終於有了一絲微涼。
王思年睡著了,整個人抱著毛巾被,縮成小小的一團。
徐建半靠在床頭,借著地燈微弱的光,用目光掃視了她長長的睫毛,嬌俏的鼻梁和微嘟的嘴唇。
這是他一天裏最幸福的時刻。
他的愛人在他的身邊沉睡了,此時此刻,完完全全屬於他。
再沒有虛與委蛇的抗拒,和微笑之下的疏離。
她是那麼的美。
而自己就像懷揣著魔戒的怪物,隻能藏在漆黑的水下,小心翼翼地守護著不屬於自己的寶貝。不見天日,惴惴不安。
算上飛行的時間,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怎麼睡覺了。
身體是疲憊的,但是精神極度亢奮。
徐建靜悄悄的站了起來,走進書房,把房門反鎖上。打開電腦,然後從抽屜最底部翻出一支煙,點著了。
他沒有抽,隻是夾著,把自己沉浸在煙霧中,久久的沉思著。
如果王思年醒著看到這一幕,她一定會詫異。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溫柔已經消失殆盡,整個人都隨著夜色,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徐建的手機震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沉思。他把煙滅了,打開窗子散了散味,才不疾不徐地接了電話。
“還沒找到?”徐建淡淡地說。
這幾個字卻把電話對麵嚇得屁滾尿流,嗚嗚嘟嘟地解釋了一大堆。
徐建失去了耐心,掛斷了電話。
他的目光又轉回到閃爍的電腦屏幕上。
鼠標停留在那封加密郵件上,上麵隻有短短兩句話。
“我知道你是誰。徐健要回來了。”
第4章 故友
王思年睡過了點兒。起來的時候,徐建已經不在身邊了。
桌子上擺著他做的法式吐司和煎蛋,還熱著,應該是剛走不久。
打開手機,看到徐建給她的留言:【今天很忙,晚上不回家吃。】
王思年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但這點鬆快又讓她自責起來。她隻好一口又一口把食物往嘴裏塞,好像這樣就能壓住從胃裏往上頂的那股子內疚。
可能是早上吃的太急,以至於王思年到報社的時候,開始猛的打起嗝來。她打嗝一直很有特色,一頓一頓自帶韻律還拐著彎。有人說像羊叫,徐建說像唱兒歌。
為了壓住這點兒歌,王思年從工位上欠起身,端了保溫杯,準備灌幾口枸杞水壓壓驚。
活學活用的養生大法。
“年姐,一大早的有什麼喜事,嗝成這樣。”
她抬頭看去,一個長著娃娃臉的男人手扶著隔斷,探身笑著問。大概是因為模樣顯嫩皮膚好的原因,這人明明穿著襯衫工裝褲,看著也不是多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