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之後對黎青道:“把土掩上吧。”於是兩人合力又將棺材埋好,埋好之時,已至醜時了。
兩人沿著河流走到靠近村莊的地方,在河邊一邊洗手,張照玉一邊對黎青細細地說出他還沒遇見黎青之前的那幾次刺殺,又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當他說出,他覺得這一路上紀國舅是來保護瑩玉,紀國舅應該也早就料到會有人半路截殺瑩玉的時候,黎青震驚了:“你是說,殺白姑娘的,是……是我們自己人?”
照玉點點頭道:“是的。”
黎青沉默了半天才說:“是有些荒謬,我還從未聽過如此混亂之事。的確啊,胡亂猜忌又顯得失了兄弟情誼,若是不猜忌,白姑娘平白受這些委屈又該如何?聽你這麼說來,這事情的確是模棱兩可的,總舵主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你說的也不錯,隻是現在你們都缺少證據……你跟我說這些,不怕我背叛你,把這些告訴總舵主嗎?”
照玉淡然地道:“我已經跟他說過此事了。”
“啊!”黎青一臉震驚,轉念一想道:“不過也是,是該坦坦蕩蕩地說清楚,不然存在心裏,始終是個疑慮。說出來大家心裏都痛快。總舵主肯定是告訴你,這是紀國舅的連環計吧!說是他故意挑起你們之間的爭鬥的。”
照玉埋頭道:“是。”
黎青問道:“那你信他嗎?”
照玉道:“信。”
黎青笑了笑說:“為了清風會,你當然會選擇會,但是你的神情告訴我,你嘴上說信,但心裏不信。你或許會極力克製自己的內心,讓自己的肢體動作選擇相信他,但是這始終是你心裏的一塊心病,因為始終查不明真相。”
張照玉忽然抬起頭看著他,有些刮目相看。這個黎青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但是頭腦精明,一語中的,果然不能小覷,於是他點了點頭道:“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黎青想了想說:“那這麼說來,這一次紀國舅的計謀是有兩個目的,一是陷清風會於大逆不道,二是挑起清風會內鬥?”
照玉皺眉道:“不是挑起內鬥,而是我覺得這件事情它確確實實發生了,真的有我們自己人。雖說袁總舵主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對方既然有飛針殺人這樣的高手,他要是想白姑娘死,白姑娘也活不到今天,所以總舵主懷疑這是紀鈞設的局,故意演了一出戲,再殺死這些幫他們做事的人,好叫我們互相懷疑卻又無從查起,因此這些人會光明正大地死在大路上,就是要給我以充分的暗示,但是……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對勁。紀鈞遠在千裏之外,如何能籌謀的如此精準?而且,要跟清風會對抗,一條大逆不道的謀反罪名就足夠製造輿論,陷我們於陷阱,何必又費力地挑起我們的內鬥呢?我也並非是清風會的關鍵人物,我就算真的跟總舵主翻臉,於他們也沒有很大的用處啊,而且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複雜的很,我想不明白,或許根本就沒有人籌劃,隻是順其自然地發生了也未可知。所以我現在心中為難的,是我到底該相信誰。不查明真相,我既對不起兄弟,也對不起瑩玉。”照玉說完長歎一聲,神情甚是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