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走進院子,就看到一個約莫五歲的小男孩從客廳走出來,借著客廳裏的燈光,能清楚的看到小男孩蒼白的麵色。
是病態的蒼白,人還很瘦。
走起路來,步伐還有些不穩。
想來是身體不好的緣故。
麋鹿看到小孩朝這邊跑來,心下一驚,忙上前接住他,同時警惕的看裴紫鳶一眼。
是怕小男孩自己走不穩,也是怕裴紫鳶會對小男孩不利。
這其實是很正常的心理。
她親自見識過裴紫鳶的身手,而且,裴紫鳶對她來說隻是個陌生人。
他們的身份,最忌諱的就是和陌生人打交道。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遇到的就會是來取他們性命的人。
見裴紫鳶神色平淡的掃了眼她抱起來的孩子就徑直緩步往屋裏走,對小孩的興趣似乎不大,麋鹿才鬆了口氣。
抱著孩子跟上。
飛鷹請裴紫鳶在客廳裏的沙發坐下,麋鹿並沒有馬上過去,見小男孩盯著裴紫鳶一臉好奇卻不生怯的打量,抬手揉揉他的腦袋,柔聲道:“爸爸媽媽有點事要和客人談,子城先去房間裏玩好不好?”
說著將小孩放下。
小孩再好奇的看裴紫鳶一眼,就點頭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房間去,還將房門關上。
很是乖巧。
這個年紀就這麼乖巧聽話的孩子可不多。
裴紫鳶看在眼裏,感歎道:“小孩子很乖巧。”
她也隻是隨意的感歎一句,就讓這夫妻二人的心提了起來。
生怕她此來目的不善,還打算從小孩子下手。
不過,兩人都是沉得住氣的人,心裏這麼想,麵上卻沒怎麼表現出來。
怔愣幾秒,麋鹿就去倒了一杯水過來,“小姐請喝水。”
也在沙發坐下。
再去看,旁邊的女孩坐姿端正,身形體態也很優美。
哪怕是坐在這簡陋的客廳,也無端讓人生出一種高雅的感覺來。
這種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不是一般人家能養得出來的。
飛鷹顯然和麋鹿的想法相同,覺得這個女孩一定不是普通人家出身,但他並沒有多在這個問題上停留,而是直奔主題。
“敢問小姐怎麼稱呼?此來目的又是什麼?”
不等裴紫鳶回答,他又說:“小姐既然能準確認出我們,還能找到這裏來,想必我們的底細,你都查清楚了。”
“確實都查清楚了。二位不必緊張,我能查到這裏,不過是我剛好得到點消息,別人暫時還查不到這裏來。”
“當然,我說的是暫時。”
兩人的心又是一提。
他們很清楚,她說的是事實。
組織的人沒找到這裏來,的確隻是暫時。
其實他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變更一處住所,早就習慣了。
但還是會很擔心。
他們現在不隻是自己,還有孩子。
本就是刀口上討生活的人,他們早已不在意生死。他們不怕死,卻不能讓孩子跟著他們一起死。
孩子才五歲,又那麼乖巧懂事。
裴紫鳶看著兩人,淡笑著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裴紫鳶,相信你們對這個名字應該不陌生。”
不是說她的名聲已經大到無人不知的地步,而是這兩人身份特殊,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大概了解當地的勢力分布。他們既然在海城待了有一段時間,不會沒聽過海城第一世家裴家大小姐的大名。
兩人一詫,異口同聲:“海城裴家的大小姐?!”
這一看,女孩無論氣質長相還是衣著打扮,確實和他們查到的裴家大小姐很符合。
所以,她當真是裴家大小姐?
那個年少成名的國家級箜篌演奏家?世家千金的典範?
他們是知道裴家大小姐很優秀,可不管是他們查到的還是聽說的,裴家大小姐都隻是個大家閨秀啊!
大家閨秀是什麼?
溫婉賢淑,氣質卓絕,手無縛雞之力……
可他們剛才見識到的又是什麼?
她的身手,是他們這種受過專業訓練還沾染過不少人命的人都忌憚的!
從未聽說裴家大小姐有這樣厲害的身手。
讓他們怎能不震驚?
壓下心底的震驚,飛鷹又問:“那裴大小姐來找我們是?”
知道對方的身份,兩人反而安心了些。
他們和裴家沒仇,和裴大小姐更沒仇,裴大小姐也不可能是接了任務來找他們麻煩的,她不差這種賣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