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弈向來沉默寡言。
對於他對念元詳盡的叮囑,最開始彭金龍新奇的如同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彭金龍還從來沒見過裴弈和誰成為朋友,也沒見過他對誰這麼上心,這個念元到底什麼來頭?
但最後裴弈過頭的擔憂,讓彭金龍實在受不了了。
他走過去拎起裴弈的吉他包,把裴弈從大廳推到過道裏麵的教學玻璃房裏,把吉他包甩給分明有話想給念元說的裴弈,心累地笑著保證道:
“你擔心什麼啊我在這兒呢,你連我都不放心?快去教學生吧。”
裴弈心中雖然還不安,卻隻得屈服。
他在裏麵教學生彈吉他。為了打發百無聊賴的時光,念元就在大廳裏不慌不忙地走動勘察,對一切都感興趣極了。
“念元,你和裴弈是怎麼認識的?我從來沒聽他提起過你。”
坐在接待台後麵喝茶的彭金龍笑問道。
“就在網上認識的,前天才見麵。”
“這樣啊,”彭金龍點點頭,像是有些懷疑有些難以相信,“我本來以為——”
念元好似能猜透他在想什麼。
“因為我說他要是不和我見麵,我就拿槍殺了他。”
彭金龍哈哈大笑:“你這玩笑開的。”
念元麵色如常,冷靜地看著他,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彭金龍嚇得從椅子上彈起來,“你是認真的?”
念元看了他兩秒,像他之前一樣哈哈笑了兩聲,“當然不是。”
“……哦。”
剛好一個來學吉他的小朋友進門,他艱難地抱著手裏的吉他,奶聲奶氣地往接待台走,“彭老師,我吉他音又不準了。”
“我來吧。”
念元搶先接過吉他放在腿上,找了個位置坐下後,撥動琴弦聽聲轉動旋鈕調音。
很快調完音,她把吉他還給小朋友。
“謝謝。”
“不用謝。”
目送小朋友推開教室的玻璃門走進去,彭金龍撐著下巴,用打量的目光看著她:
“你也會彈吉他?”
“嗯。會那麼一點點。”念元誠實地說,在看到一麵牆上掛著的酷似大型喇叭花的樂器後,她眼睛一亮:“那是什麼?看起來好有意思。”
“啊,那個呀,嗩呐,”彭金龍往她看的地方一瞥,把原本橫掛在牆上的嗩呐取下來,遞給念元驚訝地說:“你沒見過嗎?”
沒見過。
原來叫嗩呐啊。
“叔叔,你能教我吹嗩呐嗎?”
……
平時裴弈給學生上課都能保持專注。
不知為什麼,今天他卻有些恍惚。
在音樂教室上課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往玻璃門外瞟,搜尋念元的身影。
念元不在他視線裏,他就會坐立不安,控製不住地猜想她在幹什麼、去了哪裏、是不在離開了……
隻有在念元重新出現在自己視線裏,他才能鬆一口氣繼續教小朋友們。
有練琴的小姑娘注意到他的異樣:
“裴哥哥,你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裴弈視線從玻璃牆外的某人身上移開,努力打起精神地笑笑,卻仍魂不守舍。
他指向吉他書上的樂譜:“這首曲子學了有幾天了,你彈一遍我聽聽哪裏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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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弈向來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