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弈無奈地笑笑,抬手打開了空調。
他將畫好的畫收起來,在臥室裏洗過澡,躺在原來屬於念元的地鋪睡下了。
本來是裴弈睡床上念元睡地下。
但因為一場賭,他們兩個睡覺的地方就互相調換了。
念元在象棋和圍棋上打遍天下無敵手。
全終研市內,除了裴弈,再沒其他人可以與她一戰。
她開始學習鑽研飛棋,準備學成後去棋室找人下著玩。
念元堅信實戰比自己瞎琢磨有用。
她自己下飛棋,還帶上同樣新手的裴弈。
兩人打賭。
念元賭自己輸了就不再打密碼鎖的主意。
裴弈賭自己輸了就把床讓給念元,他睡地鋪。
念元也才玩飛棋,向裴弈講了規則後,兩人就開始下起棋來。
結局就是念元贏了。
台燈關上,臥室陷入黑暗中。
平時到了睡覺的點裴弈就會開始感覺困倦,而現在明明早已過了淩晨,他卻毫無睡意,輾轉反側心緒難寧。
“裴弈,你喜歡我嗎?我說的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
念元那句狀似無意的話又在他心裏響起。
是啊,我喜歡,喜歡你。
那股洶湧的思潮衝擊著裴弈,不給任何喘息的機會和可能,蠢蠢欲動,時刻準備席卷他吞沒他。
裴弈想屈服,就讓它把他擄走好了。
裴弈原來還不明白他對於念元的感情,最開始還可笑地自欺欺人地將其稱之為友情,是朋友之間的感情。
可他意識到不是。
無論對於其他任何人,他都沒有像麵對念元那樣心潮起伏過,隻有念元。
裴弈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念元的。
可能是他遇見她的第一眼,她拿著平板撥通他的電話站在他麵前壞笑著:“喂,是你吧。”
總之無論如何裴弈知道自己喜歡念元的事實。
他從沒想過也不需要念元回應,隻是想著能陪在她身邊就好,無論是天涯還是海角他都想陪著她走過。
裴弈想放棄他的所有原則,拋開一切。
但是——
“不要碰我,惡心。”
她應該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才故意試探問他喜不喜歡自己,才會在他伸出手的時候厭惡又驚恐地說出這句話吧。
念元討厭自己。
那他還能留在她身邊嗎?
要怎麼做,才能算是正確的?
十六歲的裴弈心如亂麻完全找不到答案,他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不去麵對那些浮起來的疑問。
就注重當下吧。
裴弈又想起今天和馮麗他們四個人一起回家,馮麗提過她奶奶在靈丹牌公司上養生課時,經常看見公司的男老板想要對念半仙拉拉扯扯。
馮麗的聲音曆曆在目。
“裴弈,你勸念元別去上班了,這不僅僅是違法不違法的問題。我聽我奶奶說那個老板經常對長得好看的小男孩動手動腳,念元那麼小,在那裏早晚要出事!”
讓念元放棄去靈丹牌公司是不可能的。
隻要是她認定的事,無論誰都無法勸她回頭。
那麼他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替她擋過外界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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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弈無奈地笑笑,抬手打開了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