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魂牽夢縈-第五章
曹國棟帶著兩個戰士摸黑來到連長的陣地。這是一片梯田，層層向上。一條公路通向北邊200米外高處的小鎮。
田埂和山石後到處都是負傷的戰士，還有十幾具死亡弟兄的屍體被布蓋著，筆挺挺的躺在潮濕的泥地上。衛生員在為負傷的戰士包紮。
連裏幾個幹部都臉色陰沉的聚在公路邊的一個凹地，低頭猛吸香煙。黑暗裏隻見煙頭的點點火星和用布包住的手電筒發出的暗光。
小胖在簫劍身旁用手指點誰是連長誰是指導員。
連長看到曹國棟就問:“你怎麼下來了。那個小山包是不允許再丟了。”
“那裏沒事。連長，傷亡有多大？”曹國棟急切的問。
“二十多個戰死了。現在還有幾具屍體沒有帶回。他媽的猴子有機槍，封鎖得挺凶，一有動靜就開槍。我們幾次想衝上去搶回屍體都被他們打回。”
指導員說：“現在兩個排，大概隻有十來個沒有負傷。”
曹國棟又問：“炮班呢，幹嘛不開炮？”
“沒辦法瞄準，黑乎乎什麼也看不到。”連長回答。
“那就粗略瞄準開炮，然後根據彈著點調整。”簫劍插話說。
“你是誰？鎮上有老百姓難道你不知道？怎麼可以亂放炮。”指導員厲聲質問。
“他是空軍工程兵留下來的神槍手。”曹國棟連忙解釋。
“他們沒有撤完啊？”連長連忙說。對兄弟部隊的戰士，連長似乎覺得指導員的態度太不友好了。簫劍搖了搖頭，閉口不再說話。這支部隊的狀態，還怎麼進攻，能保住自己都不錯了。
“怎麼辦，連長？據他們說，越南人有500人以上，還有正規軍。”曹國棟著急的問，同時用手指著簫劍和小胖。
“真的嗎？我們現在還能怎麼辦呢，現在死的死傷的傷。戰鬥力還沒有你們在山上的強。隻能等到天亮。上級正在研究，會派部隊前來增援。我得把你們帶來的新情報報告團部。”連長無可奈何的說。
指導員站起身子嚴肅的說：“不行，我們必須在天亮前重新占領鎮子，不然你就是畏戰。你會上軍事法庭。”
“看來你們指導員是個混蛋。”簫劍輕聲對小胖說。
四周沉默不語的戰士們眼中露出怒火。
“要上法庭我去。我不能拿戰士們的生命再去冒險。”一臉絡腮胡子的連長憤憤的頂撞指導員。說完他站起身子，對周圍的戰士做了個撤退的手勢。戰士們默默無聲的抬起犧牲的戰友屍體，攙扶著受傷的戰友開始向坡下撤離。
曹國棟快步走到連長身邊輕聲說：“連長，不能全部撤退，我留下。不然你畏戰的理由就要坐實。”說完急扯連長的衣袖。
連長似乎領悟了曹國棟的用意，稍微大聲說：“一排長，你留下監視敵情、指揮戰鬥，其他人跟我下去休整，準備天亮再戰。”
“是——”曹國棟大聲回答。
“你讓連長至少留下一門炮。”簫劍來到曹國棟身邊。
三個迫擊炮手和一門60迫擊炮留了下來。等連長帶隊離開後，簫劍對曹國棟說：“你們躲在那塊山石後麵。向那裏胡亂開炮。一有槍響你們就停止。不響了就再開他一炮。”等曹國棟一點頭，簫劍就把那支衝鋒槍交給小胖：“你和他們在一起，別跟我。”說完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