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鎮帥”是真的生氣了,那天他拿《萌芽》雜誌征文啟事給我看的時候,他臉上笑得很是燦爛。
而在我打退堂鼓,逃避征文報名的時候,“鎮帥”對我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即視感。
我怕同學們看見誤會我和“鎮帥”,我推開了“鎮帥”。
“到河邊聊吧!”
那天在我們鎮的小河邊,我把我的心事吐露給了“鎮帥”聽。
“師父,不是我不想寫,而是我媽不讓我寫,她見我寫一次,撕我一次,你讓我……我怎麼去參賽?”
我把我心裏壓抑已久的委屈,向“鎮帥”吼了出來。
“鎮帥”在旁沉默了許久,最後幽幽的說著,“這樣吧,你每天放學到我店裏,我提前打烊。”
在“鎮帥”說他為了我參賽,指導我寫而提前打烊書攤的時候,我在那一瞬間有些感動。
我呆愣在那裏,癡癡的問向“鎮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鎮帥”溫柔的摸著我的頭,眼裏盡是寵溺,“因為我是你師父,你是我徒弟啊,要是我指導你獲了獎,我這個師父臉上也有光。”
算著歲數,“鎮帥”其實比我也不過隻大了十來歲,可是他卻一直堅持讓我喚他“師父”。
“鎮帥”說,一日為師,終生為師。
從那天起,放學後,我如約去了“鎮帥”的書攤。
“鎮帥”沒有食言,從那天起,他的書攤比往常提前兩小時打烊。
那段日子裏,“鎮帥”手把手教我選題材,設計故事情節,安排人物,還陪著我一起拿方案。
有了“鎮帥”的引導和幫助,我對小很快就入了門。
當我沾沾自喜的把第一篇小寫完,拿給“鎮帥”驗收的時候,他當場直接黑了臉。
“丫頭,這就是你寫的故事?”
聽“鎮帥”的口吻,似乎對我寫的這篇小很不滿意。
我現在猶記得“鎮帥”斥責我的話,“頭重腳輕,之前的情節那麼恢弘,到後麵怎麼就垮掉了。”
我被“鎮帥”訓得一愣一愣的,心裏有許多的委屈,在那一刻化成了臉上的淚水。
我跟我媽打著遊擊戰,千辛萬苦寫出的小,竟被一個我叫師父的人貶得一文不值。
那個委屈,那種難受,那一刻我徹底的崩潰了,心態真的很不好……
我向“鎮帥”懟了回去,“你能,你去寫唄。”
說完,我便不顧“鎮帥”的拉扯,逃離了他的書攤。
從那以後,很久我都不曾踏足過“鎮帥”的書攤,也一直刻意的在躲著“鎮帥”。
幾個月後,學校間傳聞“鎮帥”關了書攤,好久都不見他的人影。
我聽在了耳裏,記在了心上。
放學後,我悄悄的隔著一條街的距離,結果如同學們所說,“鎮帥”的書攤確實關門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再去看時,“鎮帥”的書攤已易了主,鄰居王大爺盤下了“鎮帥”的書攤。
從那以後,“鎮帥”在我的生活裏消失了,而我也要積極的備戰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