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回 木戈山區 ( 下 )
第101回 木戈山區 ( 下 )
第二天早上,阿昭帶上三個人去了老街。武克超讓岩師長安排了兩名向導,又向岩師長要了一張這一地區的地圖,然後帶上登山的工具和幹糧向森林深處進發。
武克超對兩名向導說:“我們這次進山查看兩項內容,一個是所有從這片森林裏流淌出來的河,最好是那種水不是太深,流量不是很大的河流。二是查看一下裏麵的幾座山峰。時間不一定很急,我們要盡量摸的清楚些。”
其中一個向導說:“沒的問題,你盡管放心好了,我家就在山林邊的寨子裏,對這一帶熟的很。”
武克超高興地說:“那太好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楊,叫楊祖光是果敢人。”他用砍刀開著路,不時回頭與武克超說著話。
果敢族是明朝漢族的後裔,果是九的意思,敢是家的意思,合起來的就是九戶人家。現在的果敢人把它解釋為果斷和勇敢。果敢族是一個飽受磨難的民族,他們被視為一隻來自中國的少數民族,至今還得不到任何一個國家的承認,果敢人沒有國籍,沒有身份證。果敢人通用漢語,他們延續了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果敢縣是一個飽受多年戰亂和極端貧窮的地方,這就是果敢人的現狀,一個被遺忘的華族。即使到了今天,他們也沒有獲得緬甸的國民待遇,他們沒有緬甸的身份證,當然,也沒有中國的身份證,一簇被世人遺忘的炎黃子孫,在痛苦的掙紮著,遭受著歧視和煎熬。
“楊大哥,五百年前我們是一家人,我們都流淌著一樣的血脈,都是龍的傳人。”武克超對前麵的向導說,想不到武克超的話竟讓楊祖光激動不已。
他轉過身來,握住武克超的手,激動地說:“謝謝你還記得我們是一家人。哎,我們就是一群漂泊的人,連國籍都沒有,哪裏也不能去,那個國家也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是一群‘黑人’。”
武克超想不到果敢人竟然是這樣的民族,這樣的一群人,他拍拍老楊的肩膀,安慰說:“一切都會好起來,我相信不久這一切都會改變。”
為了轉移老楊的傷感,武克超調換了話題,“楊大哥,山裏的這些河都是流向什麼地方去?”
“哦,都流向了薩爾溫江,我們這片山林的西側就是薩爾溫江,它就如同天然的屏障保護著這片森林。”
“在這些河流裏有沒有河穀比較平坦,水流量不太大的,比如說汽車能從河穀裏開過去這樣的河?”武克超邊走邊問老楊。
“有到是有,不過這樣的河穀都是季節性的,旱季的時候可以開進車來,但是到了雨季是絕對不可以,整個河穀都會被洪水淹沒。”
“一年之中象楊大哥說的這種情況能有幾個月?”
“至少有三個多月的時間。”老楊在前麵費勁地開著路,他停下來擦了把汗,氣喘噓噓地說:“再向前走不遠就有一條你說的這樣的河穀。”
武克超把自己的水壺遞給老楊,“來楊大哥喝口水,我們休息一會兒再走。”武克超又招呼其他幾個人都停下來休息一下。
武克超掏出從岩貢那裏借來的地圖,查看了一下,指著地圖上標記的一條河問老楊,“楊大哥說的是不是這條河。”
老楊看了看地圖,不好意思地搖搖頭,靦腆地笑著說:“我看不懂地圖。”
“哦,對不起,”武克超急忙又把話岔開,“在雨季裏不僅這些河穀地帶不能通行,其它進出山林的道路是不是都不能走?”
“是啊,在雨季裏整個森林都是進不來,出不去,所有道路都被封住了。我們快起來趕路吧,在這些地方不能坐久了,否則一會兒就有各種有毒的蟲子來襲擊我們了。”老楊說著話站了起來。
馬濤一聽有蟲子,噌的一下站起來,北方人見到各式各樣的蟲子從心裏就感覺不舒服,他急忙問老楊:“楊大哥,森林裏都有一些什麼樣的毒蟲?”
“可多拉,根本就數不勝數,雖然常年在森林裏,有些蟲子我們也沒有見過,有半米長的蜈蚣,有巴掌大的蠍子,光是螞蟻就不知道有多少種,大大小小,各種顏色的都有。”老楊說著話起身,把砍刀遞給另一名向導,讓他在前麵繼續開路。
老楊走在武克超的前麵,指著周圍的樹木向他介紹,“這邊這幾棵是柚木、西南樺,那些是紅花梨木,還有緬甸紅鬆都是一些珍貴的品種。除了一些雜木,這片林子裏的數木都很值錢。”
森林裏古木參天,下麵是茂密的雜草,有的一人多高。長長的蔓藤盤根錯節,有的地方根本無法通行,隻能不停地用砍刀把長藤和樹枝砍斷。頭頂上密密層層的樹冠遮天避日,象一把巨大的傘遮蓋在上麵,樹下麵顯得陰暗、潮濕,隻有幾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斑駁駁地灑在腐殖土上。一行人在叢林裏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來到了一個河道旁。
河道有十多米寬,有一半的地方露出了平坦河床,河水清澈見底,最深的地方隻有半米來深。武克超在河床上來回走動,用腳使勁踩了踩,鵝卵石的河床非常結實。河道兩邊是茂密的雜草,武克超想扒開草看看下麵的情況,突然聽到‘呼呼’的響聲,一條眼鏡蛇噌的一下立了起來,頭抬起有半米多高,眼鏡蛇長約二米,軀幹黑褐色,頸部有一對白邊黑心的眼鏡狀細紋。它受到驚擾,前半身直立豎起,頸部膨脹呈扁形,張開嘴露出毒牙。距離武克超隻有一米多遠,這麼近的距離人是無法躲避毒蛇的閃電般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