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抗日小流氓-第40章 吉野特攻隊
金剛、西一歐不敢耽擱,策馬直向運城醫院。城裏街道上有不少保安團巡視,如臨大敵,路上不見老百姓。金剛曾在運城當差,對路徑很熟,西一歐學乖了,遇到盤查報稱和金剛相同的番號,無人攔阻,不大會兒來到醫院前。醫院很小,是由教堂改裝的,尖尖的塔頂很容易辨認。昏暗的燈光下,院門口站了兩個便裝大漢,剛掏出煙正在點,一輛馬車停在側麵,也是剛到的樣子。
金剛皺著眉頭:“壞事咧,大掌櫃。”
西一歐一天被嚇了幾跳,臉上毫無表情:“咋了,老金?”
“冤家路窄,碰上俺在警衛連的死敵。”金剛苦笑:“他們來這兒幹嘛?不祥之兆。大掌櫃,醫院快關門了,我去引開他們,你去抓藥,千萬別報我的名字。”
西一歐隻好點頭。金剛騎馬衝過去:“宋麻杆,好久不見嘍!”
宋麻杆抽了兩口煙,猛然聽到熟悉的聲音,轉頭一望,大叫:“叛軍!抓住他。”
兩個大漢拔出手槍,撲向金剛,金剛帶馬哈哈大笑,繞過教堂遠去。
西一歐暗道誨氣,滋溜,一路小跑進教堂內,諾大的教堂被分割成十幾個小屋,幾盞電燈照的滿室輝煌,卻靜悄悄的,他奶奶的,真的來晚鳥,不過頭上的電燈泡真好,啥時候整幾個掛到屋裏和清香親熱也方便。馬車停在外麵,裏麵咋就沒人尼?西一歐敲敲門,大喊:“有人嗎?有人嗎?”
連喊幾聲,前麵的小屋門吱呀一響,一個穿白大褂的大夫戴著口罩出來:“天黑啦,明天再來吧!”
西一歐唉了一聲,總算有活人鳥:“大夫,俺家有重病號,想買幾片黃安救急。”他不知道磺胺是外國音譯過來的,信口說了個同音詞“黃安”。
“不行!不行!磺胺是貴重藥品,沒有軍隊批準,不得使用。”大夫很認真。
西一歐連走幾步,想起金剛的叮囑,不敢胡報番號,遞上兩塊大洋:“大夫,行行好吧,俺的親戚快病死了。”
那個大夫很不耐煩,推開西一歐的手:“快走,快走,少來這套。”
西一歐真想上去把大夫砍了,奶奶的,不識抬舉,再次從兜裏掏出十個大洋:“大夫,救人一命,勝造九級浮屠!幫個忙吧!”
那個大夫很疑惑:“九級?”看都不看大洋。
西一歐心裏冒火,錢都不要,還計較啥九不九級。這時,小門又響,出來兩個戴口罩的大夫,其中一個很友善的拿過一個藥盒:“拿去吧,天黑了,快回家吧。”
西一歐欣喜,終於沒白來,還是世上好人多:“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接過藥物,遞上大洋:“錢夠不夠?”
“可以,可以,足夠,足夠。”那個大夫拿過一塊大洋轉身走了。
西一歐低頭一看,靠,“磺胺”是這樣寫嘀,不是“黃安”啊。眼睛餘光穿過藥盒落到那個轉身回走的大夫腿上,教堂明亮的燭光下照的清清楚楚,他的腿上穿的居然是保安團黃色的軍褲,再往下看,抬起的腳底有紅紅的顏色。
“血!”西一歐背上發涼,他狐疑的瞥了一眼旁邊的大夫,那人正盯著他,忙打個哈哈:“謝謝大夫,俺回家,俺回家!”身子不轉,倒著往後走,耳朵中隱隱聽到前方屋中傳出嗚嗚的女人聲,像是嘴裏有什麼東西一樣說不出話。激淩淩打個寒顫,我說諾大個醫院怎麼沒有一個人,原來都被綁起來了。念頭一起,右手把藥往懷裏塞,輕輕倒手,武士刀已抽出一指。
那個大夫的耳音出奇的靈敏,聽到西一歐緩慢的抽刀聲,腳猛蹬地,身子前傾,拳已打向西一歐麵門。
嗆啷,武士刀斜著迎拳而上,那大夫拳勢略偏,身子向後彈出,鋒利的武士刀將他的白袖劈下一塊。西一歐拔腳就跑,逃跑是他的看家本事。轉過身傻了眼,不知啥時候門口也站了個白大褂,電光火石之間不及思考,披頭一刀,那人竟不躲閃,猱身近逼,西一歐隻覺右手發麻,武士刀已被那人奪下,刀光反照,呼聲驟起,短刀已掃至脖子,西一歐眼一閉,完鳥,小命交待了。
那持刀大夫刀光掃出的霎那,刀身上的“昭和”二字豁然躍目,猶豫之際,硬生生將刀轉向下劈,貼著西一歐胳膊砍下,嗤啦一聲,棉衣變成了半截袖。
西一歐後悔勁甭提了,聽金剛的話來運城,小命沒鳥,可憐老子連個種都沒留下。
那人嗖的將刀架在西一歐脖子上:“別動!不許出聲!”剩下的兩個大夫躥過來,看到刀身上的字都是驚異,彼此點頭,揀起地上的斷袖塞到西一歐嘴裏,找出繩索捆上。隨即一人向前門,一人回教堂最裏屋。
拿刀的大夫扛起西一歐如同扛個玩具健步走向前門。
前門的大夫打回手勢,呼啦啦,西一歐聽到身後腳步連響,跑過來三個白大褂,其中一人扛著一個同樣被綁的女人,嗚嗚嗡叫,另外兩人各背個大藥箱。
西一歐暗道,徹底去球鳥,一個人都打不過,又冒出四個。正在懊悔,身子又被帶動,聽到馬蹄得得,天眩地轉,嘭嘭幾聲,已被塞進馬車。
車內漆黑一片,好在身下柔軟,不覺摔疼,突感不好,身下軟綿正是那個被綁的女人,想往邊挪動,被兩個藥箱擋的結結實實,馬車哐當啟動,慣性將西一歐往前一甩,與那女人臉貼臉,忙又抬起頭,不忍占這女人便宜。
馬車走的很快,路被日本飛機炸的坎坷不平,如果不是嘴裏的布攔著,兩人的香吻不斷。西一歐隨著馬車的晃動在那女人身上不停摩擦,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咋就那麼好聞,比起清香和格格的渾然野性截然不同,男人的本能立即蓬勃。
西一歐難堪的抬起頭,十萬個不好意思的看那女人,馬車簾忽悠忽悠的晃動,偶爾路過酒家商鋪,透進一絲光亮,都能看到那女人眼神中的憤怒與痛苦。那女人也看出西一歐的無奈,開始還“唔唔”叫了幾分鍾,感到無望,臉向旁扭,西一歐能感覺濕濕的淚水沾了自己半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