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抗日小流氓-第76章 土匪對皇軍沒有敵意,純屬誤會
運城日軍指揮部,牛島實常端坐在會議室中間,臉色凝重,仁丹胡棱角分明,左右兩排,一排清一色的日軍軍官,另一排清一色的皇協軍軍官。牛島剛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有50多個傷兵自盡了。
日軍的野戰醫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強調“武士道”精神的日軍醫院和屠宰場不相上下。因為軍醫動手術基本不使用麻醉藥,要求每個日本傷兵都要有承受關雲長"刮骨療毒"的本領,唯一給士兵減輕痛苦的措施是給他一根木棍咬在嘴裏,免得疼極了把舌頭咬下來,或者把大夫給咬了,有的士兵過於英勇,啥也不用,深通醫理的大夫們並不介意,因為大聲慘叫也是一種減痛良方。日軍指揮官認為這樣可以培養士兵具有忍受傷痛的超強能力,在戰鬥中意誌更加堅強,磨練出悍不畏死的獸人武士,屬於一種精神教育。這種變態做法讓很多日本士兵受傷後寧可奮勇衝殺死在前線或者與敵人同歸於盡也不願進醫院治療,確實有獨到之處。運城醫院的50多個士兵因搶救及時送進醫院後、實在受不了痛苦剖腹自盡。
牛島沉沉的發話:“情況我已介紹完了,今天我想聽聽各位的意見,尤其是你們的意見。”他指指坐在首位的皇協軍軍官----郭得缸。
郭得缸剛升成保安團旅長,雖說是旅長,還保持著團的建製,手下隻有三個營,而且其中一個營隨被困的日軍剿匪,連失蹤帶嚇跑已不足百十人。
沒人吭聲,郭得缸不傻,皇軍開會,哪有他們說話的份兒。
牛島心裏失望,自己的八大聯隊長對軍部的兩道命令已沒一點脾氣,這次是打心眼兒裏想讓土生土長的支那軍官說話、出主意,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郭旅長、各位,今天你們不覺得你們的座位安排的不一樣嗎?”
郭得缸感到確實不一樣,平時皇軍坐在桌案兩邊,皇協軍靠牆坐。
牛島繼續微笑:“山西人傑地靈,各位都是山西的人才。我非常欣賞各位的能力,你們歸順大日本帝國,為天皇陛下效力,共同維護治安、共同創造和諧之新秩序,本人非常感謝。從今以後開會,都這樣坐,表示皇協軍和皇軍的地位是平起平坐的,我希望你們暢所欲言,說錯了也不怪,不打棍子、不扣帽子,隻要發言,都是為天皇陛下分憂,說的好,我還要重賞!”
雙手一拍,兩個勤務兵抬來一筐金條、大洋,看的郭得缸等人流口水,可是誰也不敢打頭講。
牛島笑笑,手一揮,兩個勤務兵又把筐抬回裏屋:“郭旅長,你先表個態吧!”
郭得缸打個立正、敬禮:“將軍閣下,卑職認為,皇軍大大嘀英明,皇軍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軍部讓護糧、打通山路,我們就護糧、打通山路。”然後閉嘴看著牛島。
牛島問道:“講完了?”
“完了。”郭得缸回道。
八嘎,牛島心裏真想扇郭得缸倆耳刮子,這個草包,說了跟沒說一樣。郭得缸三十出頭能熬上保安團長的位置完全靠其父親提攜,他父親是前保安團師長,鬼子打來,“起義”倒戈,被任命為皇協軍軍長,調駐太原,郭得缸得其父真傳,投降後高升為皇協軍旅長,手下官員各升一級,依仗皇軍神威一味擴收兵馬、混水撈錢,肚子裏空空如也,除了不會打仗,吃喝嫖賭抽啥都會。
牛島勉強笑笑,招手:“說的不錯,坐下,坐下,誰還有主意?”幾個聯隊長聳聳鼻子,支那人隻會說漂亮話,不辦事。
郭得缸坐下,次席上坐的團長高興霸站起,他是郭得缸的拜把兄弟,水平比郭得缸強:“將軍閣下,各位大太君閣下,小人認為,宜先剿匪,再打通山路。”
牛島擺手:“坐下講,高團長,不必太拘禮節。”
高興霸受寵若驚,向牛島敬禮坐下:“各位大太君,皇軍英武,國軍不敢向皇軍挑戰,隻有防守的份兒。然而三天之內,皇軍連連受到土匪挑釁,是對大日本帝國、對天皇陛下的汙辱,此仇不報,有損大日本皇軍的威名,何況剿滅土匪,相當於打通山路,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乎?”
幾個聯隊長對高興霸的回答很認同,紛紛點頭,高興霸得意的看著牛島。
牛島仁丹胡寬了寬,臉上笑容平淡:“喲希!高團長實在是高啊。誰還有話說?”這個辦法牛島早已想過,有仇必報,我得找到土匪才能報,但是這節骨眼上,連土匪的情況都沒打聽清楚,報個屁仇。
高興霸收起笑臉,看來大太君不滿意,旁邊坐著新上任的營長鄭三山,不發一言。而後另一個營長、幾個連長看在大洋、黃金的份上大發肺腑之言,牛島裝做很認真的樣子不停的“喲希!”幾個聯隊長聽來聽去,不外乎是他們幾個昨晚商議過的方案,沒有一點兒新意,越聽越不耐煩,在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去城外為天皇陛下效忠,一個聯隊長黑著臉嘶啞著聲音:“八嘎!不要吵了,一群膿包!支那人,靠不住,將軍閣下,散會吧!”
“誰是膿包?我有話說!”鄭三山腆著大肚站起。
黑臉聯隊長見有人向他示威,霍地站起:“八嘎!你們支那人統統嘀膿包!”
“閉嘴!森木尹市郎聯隊長,這是會議,公平的會議,我非常喜歡聽他們的意見。”牛島發話,森木不再說話,瞪視鄭三山不語。
“請坐下講,鄭營長!”牛島溫和的朝鄭三山點頭。
鄭三山麵向牛島:“牛將軍,俺是個粗人,隻會講實話。”
幾個軍官聽他稱牛島為牛將軍,捂嘴偷笑,牛島臉上和善:“我最喜歡聽實話,請大膽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