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東走是一個傣寨,你看那些竹樓密密麻麻連成一片,許多莊嚴的中緬國界就從這樣的寨子裏穿過,把一個寨子劃歸兩國。不過這國界線實際上卻是鴨子都不屑跳下去覓食的汙水溝。緬甸那側的大嫂家裏缺什麼東西,出門走幾步路到公路旁中國小鋪子買了回家,實際上已經是一小筆進口生意。邊界線隻是政府間認真的事,老百姓是不太認真的,畢竟雲南的傣族,就是緬甸的撣人;而緬甸的克欽人,在中國稱為景頗人。多少人兩邊都有親戚,常往來於中緬之間。” 林明賢一路說笑著。不時地教大家幾句緬甸語的問候詞,並以其中文諧音開玩笑,比如你好是“老馬對麵”,再見是“姐夫你媽來”等等,把本來因車慢路顛而沉悶的旅途氣氛調節得頗為熱烈。絲毫也沒象是雄據一方的霸主不過榮波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和“牙旗”部隊要象在緬北暢通無阻的抵達預定位置,沒有林明賢的幫助幾乎是癡人說夢。
2月的緬甸山中溫度還是很低,公路兩旁不時有穿棉衣的緬甸當地居民走過。但是走出山區車隊上了伊洛瓦底平原上的柏油馬路,這裏海拔比山地至少低1000餘米,氣候和溫度自然比山那邊的要熱得多。太陽光猛烈得多,襯衣和外套都用不著了,汗衫才最實用。三三兩兩的椰子樹和成片的椰林點綴著肥沃的河穀,山麓牧場,收割後又灌滿水而倒映藍天的稻田,蔥蘢的菜地和竹樓密布的村落、學校等沿路散布著。
這一幅世外桃園的景象不禁令榮波為之陶醉。此刻他的頭上已經不再是中國陸軍鋼盔而是一頂式樣別致卡其布的大氈帽,在緬甸的烈日下這樣既能遮陽又能很好的掩飾自己的身份,不能不說一舉兩得。路邊的小店裏不時傳來悠揚而富有異國情調的緬甸歌曲,吸引著車隊不時駐足讓戰士們下車購買了幾盒香煙和飲料,也緩解長途旅行的疲勞和寂寞。店主也多半是華僑講普通話,收人民幣,更樂意到給遠道而來的中國客人提供方便。
“不知道其他分隊的進展情況怎麼樣了?”榮波靠在搖下的車窗邊,腦海裏反複思量著由林太平指定的行動路線。總數為2500人的“牙旗”特種部隊將分四路前往預定的集結地點—密支那。由林太平少將親自調集的重型車輛在北安達曼群島由他親自清點完畢之後,由海路運低緬甸南部的港口城市—仰光,然後再由鐵路經緬甸新首都—曼德勒直到目的地,技術裝備則由泰國曼穀以軍用運輸機直接運低密支那機場,這兩路雖然路途遙遠,卻無疑是最為安全的。而真正令榮波擔心的卻是自己所親自指揮的人員分隊和從昆明出發的直升機分隊。特別是直升機分隊,他們的行動路線是從昆明出發,在大理、保山的軍用機場接受補給,最終飛越中緬邊境地形複雜的山區,最終抵達密支那附近的前進基地。雖然此前榮波也質疑過這樣艱難的長距離跨區域機動是否有必要,但是林太平顯然有足夠的理由—如果“牙旗”部隊連中緬的山脈都無法征服的話,又如何能麵對下一個階段更為嚴峻的挑戰呢?
而就在榮波為那些此刻應該正在山穀之間小心翱翔著的中國陸航雄鷹們擔憂的之時,林明賢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看!那就是八莫地區著名的坦克公墓!”談起著片墓園,林明賢顯得有些惆悵,這是當年他在緬北八莫密支那一帶隨緬共遊擊隊一起戰鬥時發現的,據說是二戰期間中國遠征軍與日寇在這裏激戰後,戰後用敵軍戰車的殘骸堆起了墳墓,以安葬來自中國英烈。
如果說浩瀚煙波的西太平洋是中國通往世界門戶的話,那麼位於中國西南扼守著印度洋入海口的緬甸就是中國側後以備不時之需的防火門。而在中國近代的曆史上這裏更曾是生死悠關的生命線。雖然此刻榮波無時間找到那裏為獻身異域的中國抗日軍人獻上一份後人的敬意。但隻要後人不忘記前人在此流過血,他們就是泉下有知,應該也會理解的吧!
車隊一路向北終於抵達了八莫城區附近,卡車順著林明賢的指引在河邊繞一段路,拐進一排中國老式民居之內進行午餐。榮波讓戰士們下車休整,重新清點人數。此刻與榮波同行的“牙旗”部隊人員分隊總計為820人,大多來自於中國人民國防軍的退役特種兵和軍事院校。雖然他們的職業都與戰爭息息相關,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實戰還是那麼的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