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一切絕不可能!”放下了電話,蘇斯曼少將的臉上反倒換了一個輕鬆的表情:“不過是一場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虛驚而已,就算中國陸軍每一個都能肋生雙翅,他們也不可能飛越此刻冰雪紛飛的喜馬拉雅山脈。剛剛在甘托克附近,襲擊我方直升機野戰機場的不過是一些不知道死活的菩提亞人,他們一定以為中國人大軍壓境,我們就會不戰而亂,這些暴民也想著揭竿而起了?我會馬上讓他們知道印度陸軍對這種叛亂的態度。”
菩提亞人是不丹和錫金兩國的主體民族。同時在尼泊爾、印度境內也都有分布。總人數大約在100多萬人左右。不丹50多萬,錫金30多萬,印度10萬。從人類學的角度來說這支生活在喜馬拉雅山區的古老民族屬於蒙古人種南亞類型,是中國境內藏族移民的後裔。而他們講的菩提亞語,也西藏語言的一種方言,使用一種在近似西藏文的文字。信仰藏傳佛教。曆史上一直與藏族保持密切的經濟、文化聯係。服飾和風俗更和中國境內的西藏民族一脈相承。
盡管長期以來新德裏對錫金邦的統治或許還稱不上暴虐,但是文化和宗教上的隔閡,加上錫金長期糟糕的經濟現狀,以及數量龐大的駐軍。這一切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錫金境內的菩提亞人,他們正在屈辱的被一個外來民族所統治著。不過麵對新德裏強大的戰爭機器,如果獨自進行對抗,那麼弱小的錫金將毫無機會。所以曆史上曾經被尼泊爾的廓爾喀人、英國人所統治過的菩提亞人不得不選擇隱忍。等待來自故國的支援。
“當一支狗不再對你狂吠時,那麼它或許就是準備來咬你了。”雖然在蘇斯曼少將接手這支軍隊以來,錫金境內沒有發生過任何針對印度士兵的襲擊事件。但是從每一個菩提亞人那充滿敵意的眼神之中,蘇斯曼少將卻讀到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反抗之火。這團火在默默的燃燒著,仿佛隨時可能吞噬一切。而在最近幾天裏,印度陸軍的監聽電台卻突然發現從錫金周遍的各個方向都同時開始傳來一個新的廣播訊號。這個新的電台每天都在重複播放著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他就是錫金王國的正統繼承人—納穆加爾王朝的第十三世君王—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法王。
公元1642年,來自西藏康巴地區的菩提亞族貴族的蓬楚格.納穆加爾在寧瑪派(紅教)喇嘛的支持下降服了錫金土著雷布查族勢力。建立了納穆加爾王朝,自稱法王,錫金從此成為一個世襲君主製的國家。但是這個在喜馬拉雅山南麓存在了300年多的王朝,在經曆了無數次浩劫之後最終在1975年,被強大的近鄰所顛覆。突然進駐錫金的印度軍隊強行解散錫金國王的宮廷衛隊,軟禁了當時的錫金國王—帕爾登.頓杜普.納姆加爾。同年4月10日被新德裏所操控的錫金議會通過決議廢黜了國王,把錫金變為印度的一個邦。
被趕下了寶座的君王僥幸逃過一死,他離開了自己的祖國到處奔走呼號。希望國際社會能為他主持正義。但是顯然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小小的錫金去得罪龐然大物—印度。於是在顛沛流離了七年之後,老國王帕爾登最終在美國紐約逝世,當時的王儲旺楚克.滕辛.納姆加爾在經過了簡單的儀式之後,繼承了父親的遺誌—他繼續宣稱印度對錫金的吞並是非法的。但是除了一些好事的騙子之外,顯然無人對他的“複國大業”有更多的興趣。不過此刻的種種跡象卻似乎正明確的表明,這個國王正在得到某些力量的幫助準備東山再起。而他的號召更令正處在風口浪尖上錫金產生著潛移默化的變化。
“一定是的!這不過是那個該死的旺楚克煽動的無知民眾象在我們背後捅上一刀。不過這些愚蠢的山羊第一頭就撞上堅硬的石頭。他們恐怕還不知道在那個野戰機場以及整個甘托克都駐守的是我們師最為精銳的2個廓爾喀步兵營。”麵對著眼前的局麵,蘇斯曼少將顯得成竹在胸。
廓爾喀人據信是印度北部拉其普特人的後裔。屬於印度的雅利安人,傳說他們的祖先驍勇善戰,寧死不折。在印度種姓中獲得刹帝利的頭銜,也就是武士貴族。17世紀印度莫臥爾王朝的一條法規規定:所有的印度教徒不許攜帶武器,隻有拉其普特人除外。7世紀-14世紀末,拉其普特人曾一度統治尼泊爾。不過在14世紀末,尼泊爾土著的尼瓦爾人終於恢複了自己的王朝—馬拉王朝。把拉其普特人趕進了了廓爾喀地區,令他們改稱廓爾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