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滿了鮮血的黃沙往往會變成深褐色,在漫天彌漫的硝煙之中太陽似乎也失去了顏色。在印、巴兩軍激烈爭奪了一個上午之後,哈裏亞納邦的西部城市錫爾薩外圍的防線已經被巴基斯坦陸軍的履帶碾的支離破碎。如果不是在戰鬥開始之初,己方的炮兵意外的發起了火力反準備。學員兵卡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還可以活著撤回城內。在黎明時分突然猛烈傾瀉在己方陣地前沿2公裏外的沙丘後炮火,顯然打攪了這個剛剛走上戰場的新兵的美夢。
卡蘭一邊問候著後方炮兵部隊指揮官的女性家屬,一邊打開自己所駕禦的戰車上無線電。當被命令向炮擊方向發起一次發衝鋒之時。卡蘭幾乎認定這如果不是荒謬的噩夢,就是全世界都瘋了,先是炮兵莫名其妙的炮擊,隨後又要求自己的戰車部隊脫離已有的防禦陣地,向著沙漠另一側的敵方陣地發起攻擊。抱著不可奈何的心理,卡蘭和他的戰友們在黎明的晨霾中發動了戰車,向著沙丘背後巴基斯坦陸軍的陣地發起的衝擊。
這一帶3米左右的沙丘可以說是卡蘭和錫爾薩外圍所有印度裝甲兵心目中最為安全的人工屏障。麵對著具備數量優勢的巴基斯坦裝甲部隊,根據以色列國防軍在第四次中東戰爭中戈蘭高地防禦戰的經驗,印度陸軍在自己防線的外圍修築寬6米、深4米的反坦克壕,而在修建這些反坦克壕的過程中所挖掘出來的大量沙土也沒有象以往那樣被平均的鋪撒在戰壕的兩側,而是集中的放置在靠近己方戰壕的一側形成一個連綿的土丘,這當然同樣是以色列人的發明,在那場贖罪日的戰爭中,以色列裝甲兵正是利用這種工事上的發明,以不到對手四分之一的兵力阻擋住了敘利亞人800輛蘇製主戰坦克的衝擊。
當對方的裝甲部隊越過這些沙丘發起衝鋒的時候,往往不可避免的在上坡之時會露出自己的底盤,而在下坡之際又會暴露自己脆弱的頂部。而這兩個部位不一不是披堅執銳的現代化主戰坦克最為薄弱的死穴。無論如何堅固的裝甲也不能保護到這兩個位置。長於商業的猶太人顯然在戰場上也延續了自己的精明。但是如果攻守形勢發生逆轉的話。防禦者顯然也要承受進攻方的尷尬。
但是當懷著忐忑的心情將自己的坦克駛上沙丘之際,睡眼惺忪的卡蘭卻幾乎見到了一幕地獄般的恐怖景象。在反坦克壕溝的前方,十幾輛巴基斯坦陸軍的坦克和數十輛裝甲運輸車被炮火摧毀的殘骸此刻依舊還在燃燒,。巴基斯坦陸軍顯然是準備進行一次黎明前的突襲。一個機械化步兵營的部隊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悄的抵達了印度陸軍的前沿,精銳的步兵下車展開的同時,工兵將對印度裝甲兵依為長城的沙丘進行定向爆破。炸藥的威力將撕開數個突破口,同時填埋自己攻擊路線上橫亙著的的深壕。
但是這次意料之外的炮擊顯然打亂了巴基斯坦人所有的計劃,這次炮擊的時間可以說拿捏的恰到好處。印度陸軍野戰炮兵的瑞典製FH—77B型155毫米榴彈炮和俄製BM21型122毫米40管火箭炮密集的對於正在展開階段的這個營展開了短促而激烈的無間歇火力打擊。大部分的巴基斯坦陸軍士兵剛剛從各自的裝甲運兵車上下來,呼嘯而來的炮火便將他們推向了真主的懷抱。
看著自己陣地眼前那滿地焦黑的屍骸,卡蘭的心中並沒有絲毫自以為會有的喜悅。“我們殺了這麼穆斯林,那麼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這並不是所謂的兔死狐悲,而是一種深切的恐懼。曾經的巴基斯坦並不可怕,那是因為印度自身的強大,但是今天當昔日的印度已經支離破碎之時,無法彼此諒解的血海深仇便令巴基斯坦成為了印度最為危險的敵人。如果不是那次炮擊,卡蘭不敢奢望印度陸軍可以在那次完美的突襲中守住陣地。而如果不是己方的炮火意外的精準起來,恐怕在炮火中被碳化的就是自己了。
“前方……那些穆斯林又來了……。”在茫茫沙漠的遠方,卡蘭又一次的看到那滾滾湧動的黑煙和塵土,顯然巴基斯坦人不會被這一次挫敗所擊倒,比起滿身傷痕的印度來,伊斯蘭堡還有足夠的預備隊。“裝填炮彈……。”隨著一團團橘紅色的火光閃耀在地平線上,一場激烈的裝甲對攻,再度展開。“我們必須撤回防線,在這個距離上我根本不是對手。”無線電裏充斥著戰友們氣急敗壞的嚎叫,畢竟他們大多數在不久之前還隻是軍校裏的學員而已。
巴基斯坦人顯然被激怒了,他們動用了所有的力量來進行進攻。所有的戰術此刻都已不再重要,力量決定了戰場上的勝負。巴基斯坦陸軍的坦克宛如潮水一般的湧向戰場,精銳的步兵從緩慢減速的裝甲運兵車上躍下加入到了衝擊的行列中去,印度陸軍在黎明前一度活躍的炮兵此刻卻顯得沉默了起來。雖然他們一度打悶了對手,但是巴基斯坦炮兵顯然還有遠多於對手的火炮。當部署在前沿的炮兵陣地遭到了對方的火力壓製之後,巴基斯坦陸軍還有眾多的機動炮群可以投入戰鬥。一發又一發的大口徑炮彈掠過戰場的上空,飛向印度陸軍戰線的縱深。戰鬥開始時的那些許取巧似乎並無法改變整個戰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