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要知道一些關於印度的情況,你必須掏空你心中所有的先入之見。為什麼要自囿於你心中偏狹的成見?不要試圖作比較。印度是與眾不同的,盡管惹人氣惱,但它情願一如既往,我行我素……這就是印度的秘密:全盤地接受生活,無論是善是惡。”
—印度前總理英迪拉.甘地
終於又一個新生命在這戰亂紛承的歲月裏呱呱墜地了,他將秉承著傳承千年的來自印度的遺產開始在這個星球的命運之旅。如果是一個男孩,那麼即便是這樣艱難的歲月也將會有一場盛大的慶典,接生婆的手中會握滿大把的酬金,但假如是一個女兒。那就不會再有小費,更不會有喇叭吹奏出來的歡聲。時間在這個新生命誕生的分叉點停滯了下來,全世界在這一聲聲的啼哭之中緩慢的轉動著。
誕生在任何文明之中都被認定為靈魂在塵世冒險的開始;就在這個嬰兒啼哭著來到這個世界之時,等候在外麵的眾多焦急而鼓噪的女性之中,便會有一個人將這個曆史性的時刻記錄下來,不久之後這個準確的時刻便將傳遞到這個家族的占星學家的手中,那麼偉大的“濕婆之眼”將會推斷出在那臍帶割斷之時,是什麼星座的力量在拖曳。這位智叟將查閱各種難知的圖象,最終開具出一張俯有占星算命圖的身份證。在未來眾多的關鍵性的場合裏—在他剃去了胎發之後,在他結婚、考試、旅行和參加工作、選舉、商業交易和其他儀式之前,都必須出示這張證件。印度人信奉宇宙,他們相信那些預先注定的不滅靈魂,遵循著宇宙神秘而可畏的節奏,出入塵世,所有的原罪和贖救都早已寫在了那早已決定的帳薄之上。
因此在這個國度裏占星學家總是到處都有,他們幫助這些世世代代居住在這片次大陸之上的人們繼承這那些豐厚的遺產,擺脫命運迷宮,應付變化無常的世事。作為印度曾經最為著名的星象學家,被稱為“濕婆之眼”的西德罕塔早已習慣這樣的場麵,雖然國家崩潰了,但是人們的生活卻依舊還是要沿著原有的軌道繼續著。雖然外麵的世界混亂而紛擾,但他依舊細致的為這個新生命描繪著他那充滿著美好的未來。在他的眼前正在燃燒著的孟買似乎隻是一座畫布之上的背景而已。
越來越多的人無法忍受戰火的侵擾,選擇逃離那些曾經代表著希望和夢想的城市。無論是曾經代表著印度中心的新德裏還是黃金遍地的孟買。筋疲力盡的老馬露出像烤麵包架似的肋骨艱難的前行著,而在它身後所拉著的那輛雙輪馬車之上高高地擠著東倒西歪的成人和昏昏欲睡的孩子,這樣不堪重負的場麵早已屢見不鮮,即便是自行車上常常也要馱上3個人。而父親開著輕騎摩托車,大兒子坐在前麵,而母親則風雅地坐在後座之上,她的背上還背著女兒,膝蓋上還坐著一個哇哇啼哭著的嬰兒。一輛卡車的駕駛室裏擠著除駕駛員之外的三、四個人,更有數不清的人群坐在後麵。如果家人不是太胖的話,一輛小轎車可以擠滿一大家子人,無數的難民擁擠在並不寬廣的道路之上擁擠著。由一張張寫滿著疲憊、詫異、驚恐的麵孔組成的洪流緩慢的向前移動著。
早已擁擠不堪的公共汽車之上,汽車老板卻像殘酷無情的販奴船主一般依舊從一個又一個筋疲力盡的同胞手中搜刮走他們最後的財物,隨後拚命地往車上塞人。在沿途的每一個車站,到處可見無法忍受的人群從這些搖搖晃晃而又臭氣熏天的怪物的窗戶裏傾瀉而出,就像被蟑螂拋棄一塊啃食過的餅幹一樣,其他人則蜂擁而上取代他們,而在路上等車的宛如一幫等著開球的橄欖球後衛,那些沒能擠入車裏的人常常被緊貼在車身上,甚至卷入車輪之下。而汽車翻進河裏更是常有的事情,這些時候乘客隻能痛苦地掙紮著,因為太擠而根本無法逃脫。沒有人可以預言這樣的苦難旅程何時是個盡頭。
戰爭已經無情的席卷了大半個印度,無數的印度家庭破滅在戰火和由此而帶來的饑荒和瘟疫之中。從喜馬拉雅山脈到科摩林角上的棕櫚樹林,從東麵霧氣氤氳,綠被叢生的印緬邊境到宛如火盆一樣的塔爾沙漠,一個曾經強大的國家此刻已經四分五裂。這些逃離孟買的難民所前進的方麵,由英國海軍少將摩爾.湯普森率領的英國海軍陸戰隊第三突擊旅的主力已經成功的控製印度西海岸城市—果阿。
作為一支時刻處於高度戒備狀態的兩棲輕步兵單位,皇家海軍陸戰隊第3突擊旅一直以來都是英國聯合快速反應力量的核心組成部分,擁有高度的機動性、自持力和靈活性。在英、阿兩國第二次馬島危機爆發以來,這支部隊所下轄3個輕裝突擊單位——駐紮陶恩頓的第40突擊隊、駐紮樸利茅斯的第42突擊隊和駐紮阿布羅斯第45突擊隊立即轉入一級戰備狀態。根據前沿存在的戰略思想,這些突擊隊將在第一時間趕赴事發地點,在後續支援部隊到達以前他們必須堅守住一條穩固的戰線。但是當這些精銳步兵秣兵利馬之際,他們很少有人能夠想到自己的目的地竟然不是遙遠大西洋之上的島嶼,而是將大不列顛的榮耀帶回曾經的殖民地—印度。當整個歐洲都在為大英帝國那往昔的榮耀而集結力量之際,很少有人會想到為了奪回那距離歐洲山高水遠的群島,而進行聲勢浩大的戰爭準備實際不過是一場英國和阿根廷之間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和雙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