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新皇下朝後,終於宣了秦道川,卻不是在禦書房,而是選在了禦花園。
新皇望著行禮後便沉默不語的秦道川,說道:“朕知道,朕失信了。可是,朕也有難處,你知道我幼時頗為艱難,曾得她相助,也承諾日後必會回報,她來求我,我能如何說,朕總不能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若不是大監回報,我都不知道會讓你如此為難。”
秦道川聽了,擔心牽扯若舒,隻得違心地說道:“臣惶恐,臣因臣妻昨日突發急病而失禮於大監,請皇上降罪。”
新皇抬手輕輕一拂,說道:“大將軍切莫如此,人之常情,朕豈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夫人的病也見好了?需不需要朕派禦醫前去?”
秦道川說道:“臣的拙妻自小身子便弱,又接連為我生兒育女,更加嬌弱,前日吹了風,晚上就喊頭疼,飲了許芫桐以前開的安神湯,便有些受不住,昨日才會失禮於大監,臣替她向皇上告罪。”
新皇幾乎控製不住地撇了下嘴,勉強自己笑了一下,才說道:“無妨,旨意傳到便好,想必她聽了這個好消息,病也會輕三分吧。”
秦道川低頭說道:“今日已好多了。”
新皇聽了,說道:“那就好。”
秦道川接著說道:“啟稟皇上,臣還有一事稟報。”
新皇心中莫名一跳,說道:“大將軍請說。”
秦道川說道:“去年因為兵亂,北地的駐軍一直未換防,如今大局已定,臣想去北地主持換防一事。”
新皇聽了,最想說的一句話是:恐怕是惹不起躲得起吧。
但畢竟自己理虧在先,便答應了他的請求。
若舒晚上臨睡前,秦道川依然沒有回來,白日裏夏蕎依舊送來了每日的賬目和信函,絲毫沒受到阻攔,可越是這樣若舒心裏越是沒底,秦道川走時所說的話不像是說笑,自己應該是出不去的。
難以安睡之下,自然隻有喝安神湯,等若舒再睜開眼,發現自己在秦道川的懷裏,再一轉頭,發現自己在車裏,驚訝之下,因為姿勢的原因,隻得與秦道川兩兩對視,秦道川表情嚴肅,眼神有些淡然,與以往的溫情脈脈截然不同。
若舒感覺車輛在走,問了一句:“我們去哪?”
秦道川淡淡地說道:“去北地。”
若舒聽了,就想要坐起來,秦道川坐著沒動,手上卻暗暗用了勁,若舒被他按住動彈不得,脾氣上來,不客氣地說道:“秦道川,你想幹什麼?”
秦道川看著懷裏的若舒,沒有說話。
若舒掙紮著,氣憤地說道:“秦道川,你當我是什麼?”
秦道川還是沒有說話,卻沒鬆勁。
若舒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自覺地停止了掙紮,口中卻說道:“秦道川,你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秦道川終於開口,“暗衛嗎?還是那個小子?”語氣中有些不以為然。
還沒等若舒接話,接著說道:“他們現在應該還沒得到信,最快也要到晚上,或者是明天早上,那時應該尋不到我們的蹤跡了。”
若舒挪了挪位置,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沒說話,卻並不服氣。
秦道川卻平白地吐了口氣,將身子往後靠在車板上,閉目養起神來。
若舒剛睡醒,精神正好,哪裏容得下他如此清閑,盤算了一下,開口問道:“怎麼不弄輛好車,顛得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