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自我以上,從未聽聞過;自我以下,莫說幾個兒子,就連盛琰也從未讓我如此憂心過。我剛說他兩句,他就敢回嘴,說是在北地,大家一言不合,都是這樣論輸贏。”秦道川說話間不住地搖頭。
若舒抿了抿嘴,“不過六歲,整個人壓上去又有多重?”
“他若真的壓上去,倒還省心些;仗著自己會工夫,專尋容易紅腫的地方下手。”若舒聽了,剛想發笑,就看到了門洞裏冒出來的小腦袋,是盛瑎。便朝著他招了招手,待盛瑎近前,安慰道:“不要憂心,你哥哥贏了。”
盛瑎卻快速地掃了一眼秦道川,輕聲說道:“祖母有傷藥麼?哥哥屁股痛。”
若舒抿著嘴,點了點頭,示意他去尋外麵的婢女。盛瑎在出門時又快速地掃了一眼秦道川,模樣十分可憐。
若舒待他走後,說道:“做個樣子也就罷了,你還真的動手?”
秦道川說道:“你認為我該縱容他麼?”
若舒立刻啞了,動手之時隻顧自己暢快,毫不顧忌後果,確實該罰。“不如待會我去看看。”
秦道川說道:“都在新宅裏趴著。”
若舒聽了,趕緊對外麵說道:“盛瑎公子現在哪裏?”
外麵回道:“回夫人,盛瑎公子拿了藥已經回房了。”
若舒說道:“不對,既然挨打的都在新宅,他是如何知曉的?”
秦道川說道:“他也在場,隻是沒挨打。”
“這麼說,忠清和嫻苔也看在眼裏了?”若舒問道。
“何止看在眼裏,忠清吆喝得可厲害了。”若舒卻不信,“他才多大,話都說不全。”
“打他,吆喝這兩個字是夠夠的了。”秦道川揉著自己的額頭,“許是太縱容了,明日起還是要像祖母在時,家風整肅些才好。”
若舒接道:“你打算從何入手?”
秦道川說道:“先背熟秦家祖訓,已經背熟的就抄寫,全當練字。”
若舒在聽到盛珪他們全都趴在新宅的通鋪之上,便明白秦道川壓根沒想帶盛珪去祝丞相府賠罪,畢竟他孤身一人前往,與帶人同去十分的不同。
秦道川的真實意圖她也猜到了幾分,若他跟祝丞相因此起了嫌隙,皇上就得選邊站,要想一碗水端平,便得拿出些真本事來。若舒看著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秦道川,心裏篤定他現在想的根本不是打架這事。
“你還要多久?”見秦道川問她,若舒回道:“你先睡吧,我還要一會。”
第二日,秦道川果然隻帶了秦南和秦西去了祝丞相府,也不知談得如何,總之,秦道川歸來,臉色不是特別好看。
若舒晚間忍不住問道:“今日如何?”
“新陽侯夫人、辰良和嫻雅也在。”若舒說道:“他們不是昨日便該去的麼?”
秦道川搖了搖頭,“因辰良在,許多話不好說,隻得硬生生賠罪,想想都憋屈。”
“那嫻雅豈不也受了委屈?”若舒擔憂地問道。
秦道川說道:“兒子打了人,老子娘受些言語上的委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