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屋外有人,元欽起身走出門外,卻是空無一人,元欽捏緊了手心:“是不是你。”
元廓應宇文雲英的信,一早來到她的房中,看見她正在鏡子前梳妝,立即不自然的撇開頭:“城主喚我何事”
“齊王幫我打聽的事兒如何了”
元廓稍稍遲疑了一下,看著鏡前的人顧盼生姿,柔若無骨,突然生出了一絲愛慕之心。
“兄長一向對朝廷之事關心不已,但一直忌憚丞相的威懾之力,所以……”
“所以什麼”
元廓走近到宇文雲英的身側,看著鏡中的倒影:“兄長為太子,日後也會繼承皇位,為了聚攏皇權,也為了江山一統,所以勢必要聯絡各方勢力,打壓……打壓丞相。”
這個答案宇文雲英其實心中早已有了定數,隻是,元欽拉攏木遠陵為皇權可以理解,那為何當初殺來殺人嶺的卻是自己的父親
這官場的彎彎道道,宇文雲英也不想多管,隻是宇文泰視自己掌上明珠,如若真要對立,自己這難得回來的親情,和那段早已過世的愛情要如何選擇。
還有那晚,那個背影,仿佛扯痛了自己的每一根神經,讓自己不自覺想要靠近,想要沉溺,又是為何
自己已經淪為木遠陵和元欽的權利犧牲品,那胎死腹中的孩子也為他們所害,這筆賬又該如何去算。
宇文雲英看著鏡子的自己,本來不喜這樣妝容的自己,如今也是麵目全非,而身後那個人的弟弟,正若有所思的看著鏡子。
“你之前說過,這樣的裝扮不適合我。”
元廓愣了一愣,有些無措道:“城主莫生氣,我不過是隨口一說。”
“齊王,你覺得如今這副有些妖冶的妝容還欠缺些什麼”
見宇文雲英似乎心情極好的撫著眉,元廓細看了看:“今日的眉,還畫得差了些。”
伸手點了點眉角:“我也這樣覺得,那齊王可會畫”
“我”元廓身子僵了僵:“這可否有些不妥”
聽見院子裏似乎有腳步聲,宇文雲英遞過一支炭筆給身後:“來。”
元廓小心的接過,看了看鏡中的人笑顏如花,心下一動也不再遲疑,蹲在其身側,抬手小心輕柔的為其描繪起了眉毛。
進來的人適時的看到這副場景,像是看到了無數個自己幻想的場麵,相敬如賓,抬手畫眉,那個自己一直想要為她如此做的人,終究是不在了。
“好了,城主看看。”
“嗯……很是不錯。”宇文雲英難得的柔了聲音,仔細的看著鏡子的自己:“齊王的手法確實不錯。”
“咳咳……”元欽忍不住打破這個和諧的畫麵:“元廓。”
“兄長怎麼來了”
“是來辭行的。”元欽站在原處:“打擾這麼久,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太子殿下慢走……”宇文雲英說了一句後,仍然自如的看著鏡中,似乎並不在意此事。
終於是默歎了一句,元欽轉身走出了屋子,這一走,或許真是不能再回頭了。